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李明雕塑作品《达摩》
双眼微眯,默然而立。
皓月当空,沐浴袈裟,奇在,观月不是月,那是禅的空灵;
神在,既像沉静凝思的一个博大的世界,又像是被超然的力量所召唤;妙在,双手微拢似揽月于手,又似了然于心;绝在,默然而立,周身内外却流露出无穷的张力。
宁静、淡然,佛在心中。
达摩观月尊——钧釉,月白。举首望月,闭目凝思,项挂佛珠,双手微拢,静心修炼,悟道参禅。
佛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在纷繁喧闹、物欲横流的名利场中,有这样一个净室,在净室中有一方净土,经过千百次的锤炼,反复的揉捏,历经泥与火的淬炼,一座座罗汉,一尊尊达摩,一个个钟馗,经过一双妙手被注入了生命,赋予了灵魂,这双手的主人就是河南省陶艺大师、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李明。创作的过程既是艺术想象的过程,在想象中,李明把他的感受、情思、意境灌注在这些艺术形象之中,并给了它们生命。
钧瓷作为一种古老的艺术,既有千年的窑火凝珍,北宋皇家血统,又深得平民的厚爱,家传为宝。但钧瓷产品的造型一般都比较简洁、凝练,器皿类造型多为平滑流畅的曲线、直线形体,稍复杂的造型局部仅点缀有耳饰、堆塑或雕刻等,少有创新,至于人物更是无人问津。宋代钧瓷的辉煌早已逝去,如今的钧瓷更多的是因固守传统而流于形式,因利益的驱使而多了些浮燥,也因墨守成规少了创新。对这种现象,李明深感痛心。他决定沉下心来,用禅心探索、创造一种真正的陶瓷艺术,一种能够体现社会价值、前人所无,体现深厚中原文化底蕴的艺术品,这些艺术品应该是有鲜活生命的。
沉下去,静下来,洗去浮燥,褪去铅华,李明创作的罗汉系列、达摩系列及钟馗系列,其造型古朴率真,庞眉大目者,朵颐隆鼻者,胡貌梵像,曲尽其态。并从各种姿态中显示出些许收敛,收敛中又蕴藏着几许张扬,几分从容,几分淡定。更从形容仪范中体现出佛、菩萨,清静、端庄、肃穆、慈悲的道德修养。同时,也带有一种君子坦荡荡的浩然正气,豪气干云。
见无数妙相庄严,若有深悟。欣赏李明的创作是一种享受,禅僧们那种闲云野鹤般超然物外的人生态度与坚毅弘忍、峭拔卓尔的布道精神,除了坐立之姿外也有斜躺或俯瞰者,将罗汉的那种“神通自在”表露无遗。李明意在通过某种意境的创造来内现出创造性思维的火花,体现禅宗所主张的“顿悟”精神。他的陶瓷艺术中,佛像安祥、庄严而生拙,人物瞬间的神态、特征捕捉的准确生动,张口者若对语,闭目者若入梦,将人引入一种禅机悟境的蕴藉,从形象、技法、格调上体现出一种静穆、神秘而又高雅的古风。
师造化与师古人均在师心不师迹,只有静中观之,方能神与物游。这段话用在李明身上再贴切不过。李明的恩师中国陶瓷教育家、现代陶艺泰斗、景德镇陶瓷学院教授周国桢这样评价他:“他开拓地闯出一条当下河南陶瓷艺术必须踏上艺术再造的必由之路,破除了钧、汝、‘官家陶瓷’游走在瓶、罐、碗等之上的千年崇拜,从而创作一批又深契河南厚重传统内涵的陶艺作品。他的作品,以当代陶瓷雕塑表现手法,根植河南钧、汝、官的官瓷,名瓷的泥、釉、火的传统,质朴而精彩连绵,非常得体地让三大官窑釉色变幻在他的达摩、钟馗、罗汉的作品上。”
河南省文联主席、美术家协会主席、著名画家马国强也对李明的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赞誉:“李明的作品之所以引起我的兴趣,大概源于他巧妙地将几种对比手法融汇于其中;面部手部的写实与形体的团块夸张写意的对比;胡须的枯涩与服饰的光润的对比;窑变的华丽与泥胎本色的对比,这些对比使李明的作品不同于一般的工艺钧瓷而更接近于艺术原创。”
李明依照钧瓷“粗、大、笨”的烧制工艺和泥料特性,在创作设计中更为强调泥、釉、火的完美结合,其艺术表现手段充分显示了塑形的力量,坚硬、刚毅;所创作的陶瓷艺术在“憨里找精神,笨里找力量,拙里找灵气。”他的写意完全靠无尽的釉色窑变展示火之艺术,大变大美,令人叹为观止。尊者个个形貌有别,姿态各殊;人物面部塑造充分饱满,须眉毫发刻画入微,衣纹细劲流畅,恍若行云流水。线条迂回荡漾,富有节奏;色彩高雅典丽、不腻不俗,在高雅古拙的传统之中透露出一种清淡雅逸的神韵。他将传统古朴的造型、精湛的工艺、复杂的配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神奇窑变,变化出无穷的奇妙韵味。
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李明雕塑作品《罗汉》
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李明雕塑作品《达摩哺雀尊》钧釉 月白
李明的陶瓷作品中鸡血红勇者尊宛如一片彩霞,五彩渗化,相映交辉。端庄浑厚的造型,简洁明朗的线条,纵横流淌的釉色鬼斧神工又自然天成。而达摩哺雀尊则体现出一种人生感悟:“洞外人何在,唯闻雀哺声,悠悠慈悲怀,拳拳父母心。大雪封山,雀儿找不到食物,达摩手捧盛满谷粒的钵碗,静静地端坐雪地,等待着雀儿。雀啄粒,另两只饱餐后与达摩嬉语。佛的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禅与自然万物通灵。”这,也是李明的一种真实心态的写照。
用李明的话来说——“唐八百,宋三千”,赞的是宋代陶瓷造型蓬勃、旺盛的创造力量。
然而,当下我们说起宋代,总在怀念着五大官窑。挂在嘴边的,也总汝窑静谧的青、钧窑跳动的红、官窑厚重的纹。
我们似乎总在釉色上徘徊不前。
五大名窑,河南独占其三。而且汝窑、钧窑、官窑的崇高地位与卓越成就,似乎定窑、哥窑也只有追赶的份儿。
这是河南陶艺之大幸,也是河南陶艺之大不幸。
宋代陶瓷之所以登峰造极,因为釉色美奂,更因为造型美轮。倘若只停留在釉色的追求上,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伟大作品就很难诞生。
汝、钧、官釉色的是永恒的遗产,当代的伟大作品永远有赖于造型的创新。
不能总是出戟尊、玉壶春什么的。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作为名窑故地的陶艺家,我诚惶诚恐地敬畏先人、废寝忘食地创新陶瓷的造型。
我期望,大家看到我的陶艺,会说这是李明的作品。
我努力,将这个伟大时代新的创造留给历史。
矿泥,在指间缓缓流动,如动听的琴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私语中悄然孕育生命;釉色,如绸似缎,如嬉语似呢喃,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不经意间注入灵魂;期待着,期待相约,相约,凤凰涅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