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玩市场上,笔者常常听到这样的感慨,即“商家不如藏家,藏家不如玩家”的说法。以商家为例,尽管商家能经常觅到可遇不可求的古玩珍品,但是商家往往图眼前蝇头小利,见利就转手卖出去了。
藏家就不同了,他们的收藏一般以自己的兴趣爱好为主,一旦吃进心仪的藏品,不会因蝇头小利而转让,即使暂时的套牢也是心甘情愿。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荣宝斋、朵云轩及文物商店、古籍书店、古玩商店,他们经营的大多是民国以前的旧字画,价格非常低,像民国时期价格最高的张大千作品,那时只有数十元一幅,大幅精品在百元左右,精品之作《沧浪渔笛》建国初期卖价只有100元(此作在2002年苏富比拍卖会上获价552.79万港元),吴昌硕的画30—50元,金农书法对联60—80元,任伯年花鸟扇2—5元之间,蒲华墨竹作品四条屏8—15元,齐白石的作品仅数元每幅。
当时,既使是如此低的价格,也没有引起国内百姓的兴趣,只有像夏衍、邓拓、邓永清等少数人来欣赏把玩。那时,夏衍和邓拓都是用稿费来购买名人字画的,邓永清则是六机部副部长,工资收入比一般人高一点。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局面,主要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政治气候对书画创作不提倡,因为这些东西不是“革命”的,在“文革”期间,名人字画更是被列入“封资修”。
另外,当时的普通百姓生活比较拮据,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每个家庭少则2—3个小孩,多则5—6个以上。普通人的收入只有数十元,若是收入百元以上已算是少见的高工资了,一家老小都得靠工资维持生活。因此,五六十年代如购进徐悲鸿、傅抱石、王雪涛、齐白石等名家之作,到如今就身价百倍乃至千倍、万倍了。
也许有人会说,在封闭时期低价买进名家字画是一种机遇,这种机遇随着国内的改革开放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么,现在市场上难道就没有机会了吗?实际上,只要艺术市场存在,就会有市场机会。前提是要有敏锐的眼光买进有潜力的作品。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吴冠中和范曾的作品,上世纪80年代初笔者去北京的时候,吴冠中的作品也只有数百元,1984年在北京荣宝斋看到范曾的四尺整张人物精品之作,挂牌价只有8000元。然而,10多年后,吴冠中和范曾的作品在市场上动辄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了,如果那时吃进吴冠中或范曾的画并立马转手,也很难赚钱。
现在市场上买进字画想转手赢利也是十分困难的,特别是经拍卖场上运作之后,成本变得很高。因为拍卖行对买卖双方都要收取10%的佣金,还要向提供货源的物主收取1%的保管费和图录费等,这样各种费用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香港苏富比、佳士得收取的各种费用则更高。
所以,艺术品收藏不太适合短线操作,其价格上涨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以海派名家陆俨少的作品为例,改革开放后,国家对陆俨少的作品收购价为15元每平方尺,上世纪80年代初涨至100元每平方尺,后又升至1000元每平方尺。1990年,陆俨少的作品在海内外销路很好,加上陆俨少本人也年事已高,难以应付大量的买画应酬,故自列润格,山水画每平方尺高达1500美元,那时确实吓退了不少人。
可是到了2000年,陆俨少的作品价格在海内外市场上大幅攀升。精品之作每平方尺涨到10万元人民币以上。这对收藏了陆俨少作品的藏家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那么,为何藏家不如玩家呢?在笔者看来,玩家往往会以藏养藏,这是收藏理财和丰富自己藏品的最佳途径。其运作是用出售的藏品来赚钱,不过出售的藏品一般为自己多余或不太喜欢的,再用抛出藏品赚来的钱买自己更喜欢的藏品,如此这般有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对广大收藏者而言,要做到以藏养藏实在不容易,因为这需要极其敏锐的眼光和胆魄。像过去的许多大收藏家如庞莱臣、钱镜塘、吴湖帆、王季迁、王世襄等,都是以藏养藏的高手。另据有关媒体报道,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会“以藏养藏”也很著名。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家基金会总共投资1200万英镑,购买了绘画、瓷器、古玩、稀有图书等艺术品,到八九十年代该基金会抛出了一些藏品,获利相当丰厚。如1989年春季,基金会将一部希伯莱文版的古老《圣经》在伦敦苏富比拍卖行拍卖,得款200万英镑,而吃进的价格仅为17.9万英镑。其投资回报率之高令人咋舌。目前,我国收藏队伍中,靠工资结余来从事收藏活动的占据了绝大多数,但这部分闲钱毕竟有限,既使靠经商和实业赚来的钱搞收藏,若是藏品只进不出,恐怕也会将钱消化得一干二净。
因此,要想让钱源源不断地来,最理想的方式当推“以藏养藏”。若收藏中只进不出,并不利于自己做大、做全、做强。
总之,投资艺术品讲究的是“长线是金,中线是银、短线是铜。”商家由于以“短线赢利”为目的,自然不能享受到“长线”丰厚的回报,这也就应验了“商家不如藏家”的道理。要想成为出色的玩家或收藏家,“以藏养藏”恐怕是最佳之路,这需要非常敏锐的收藏眼光。所以收藏者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好眼力,这样才可能在艺术品收藏上“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