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战争后,门户开放,资本主义国家的洋瓷大量拥人我国,中国反而成了洋瓷的倾销市场。道光后,景德镇瓷器在国内的市场越发缩小,惟美术陈设瓷、仿古瓷在国内仍享有较高声誉,据有广阔市场。清末,国外帝国主义入侵,国内清政府腐败,动乱四起,使景瓷外销受到严重影响。《江西通志稿》云,咸丰十一年 (1861年),景瓷输出量为9848担;同治时输出量最多的年份是同治三年(1868年),为583l担;光绪时,输出量最多的年份是光绪三十三年 (1907年),为6785l担,最少的年份是光 绪四年(1878部),仅5046把。从以上数字可以看出:同、光两朝,瓷器出口极不稳定,起落之间,竞相差十倍以上。
清代后期,景德镇与国内外的技术交流日渐减少,其中较为突出的仅有这样两例:一次是清同治八年(1869年)十月,法国著名地质学家李希霍芬专程来景德镇考察。在镇期间,对当地的瓷土矿藏及地质结构进行了比较细致的调查。回国后,他发农了1篇专门介绍景德镇制 瓷用的瓷石和高岭上的文章,将高岭村产的高岭土第—次公诸于世。从此“高岭”一词便成了国际矿物学中的—个专用名调。另一次是清后期,景德镇在学习、借鉴西洋瓷雕造型、装饰的基础上,造出了—大批哈巴狗之炎的瓷雕。这类瓷雕出口后,颇受外国人欣赏。
清后半期,景德镇瓷业很不景气,劳资之间的矛盾也臼益尖锐。据传;清嘉庆之前,景德镇的包装工人平常吃的是白米饭,而且每月初一、十五每人还可吃上 1斤猪肉。可是到了嘉庆年问,老板们将白米饭改成了糙米饭,每月2次的猪肉也取消了。为了给工人大众争福利,包装工人郑木子带领全镇包装工人举行了全行业的罢工。老板们告到县衙,县衡立即把郑木子等十几位为首的工人抓了起来。但工人们并米因此屈服,而是继续罢工。最后终因无人包装,瓷器无法运出,老板们不得不答应与工人代表进行谈判。谈判结果,老板们接受了工人提出的以下条件:(一)由老板们与县衙交涉,立即释放郑木子等十几位工人;(二)恢复吃白米饭和每半月吃l 斤猪肉的惯例,并由饶州、南昌、抚州、微州四府籍的包装工人派出代表监督老板仍执行,倘有人违犯。须“罚戏”三夜。上述两条兑现后,全市包装工人侵全部复了工。可是,没过多久老板们又推翻原先承诺的几条。他们的卑劣行径,更加激起了工人的义愤,于是全市包装工人又一次举行了全行业的罢工。老板们再次串通县衡,复将郑木子等为首的工人抓了起来。知县在衙堂上摆起了两大盆火,—盆火上煨烧着1双铁靴,另一盆火上烃烧着l顶铁帽。知县穷凶极忍地对郑木子说,现农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条是若要答应尔等的条件,你必须穿上铁靴,戴上铁帽;—条是无条件地复工,本县马上放人。何去何从。由你挑选。郑木子毫不犹豫,大声回道:“为了大众,我选头—条!说完,他毫无惧色地穿起了滚烫的铁靴,城上了滚烫的铁帽。这位年仅30多岁的英雄,当场就壮烈牺牲了。当工人们用船将木子的遗骸运回他原籍安葬时,全镇居民都纷纷赶到河边送葬,”每人投下一枚铜币作安葬费用,—时竟装满—船舱。全镇包装工人为了悼念这位英雄,每人身上都系赵了—条白围裙。此活,这—穿着,代代相传,直至五十年代末期。
史载,清咸丰三年至十年,太平军先后六次来恩德镇,来得最多的一次是咸丰七年的十月,有数万太平环驻镇。太平军每次抵镇,都为民众大办好事,与当地百姓结下了深情厚谊。太平军离去后,每年的中秋佳节,镇民们都要用渣饼(一种瓷质垫饼)友各处砌起一座座“太平窑”通宵达旦燃烧,以此来表达对太平本的无限思念。这一习俗,—直沿至建国后。1990年l0月,举办“首届中国瓷都——景德镇国际陶瓷节”时,全市共燃烧了22座“太平窑”。
在景德镇,还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清代,镇上的—些瓷业资本家对工人非常苛刻,工人一连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餐猪肉。瓷工蒋知四为了给工人群众争福利,领着工人罢工,要求资本家改善伙食。资本家便暗中买通官府,将知四捉人衙门,威逼利诱,要知四通知工人复工。知四坚贞不屈,终被官府杀害。知四之死,更加激起瓷工的愤怒,群起抗争,最后终于获胜,资本家答应每月给每个工人吃三餐肉,每l0天一餐,每次4两(为今2.5两)。瓷工们为了纪念知四,便把这次争来的福利定名为“知四肉”。每次食用之前,均须先将烧好的冈块放于晒架上,烧香礼拜,祭祀“知四”。祭祀完毕,方可食之。
清后半期,虽然景德镇的瓷业日见萧条,但在瓷坛上却仍涌现出一批优秀人才,下面提到的,仅为他们中的几位代表。
朱琰 字桐川,别号签宁,海盐人。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中进士,先任直隶富平知县,后任江西巡抚幕僚。朱氏在江西任职时,对制瓷历史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并写出了我国的第一部陶瓷史一《陶说》。全书分说今、说古、说明、说器上、说器中、说器下六卷。该书对研究中国陶瓷发展史具有重要参考价值。朱琰除著有《陶说》外,还著有《金华诗录》、《明人诗钞》、《词林合壁》等等。
寂园,清代人。著有《陶雅》—书,该书对陶瓷的起源,古代瓷器的胎质、釉色、装饰以及陶瓷销售情况均作了记述,特别是对清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官窑所产器物的记述更为详细。这部书对研究中国制瓷历史,特别是研究清代制瓷状况,具有重要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