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市有发展陶瓷的天然资源。远在4000~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先人已从事陶器生产。境内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龙山文化时期的遗址中,曾出土大量古陶器。经过漫长的岁月和先人们的不断创造,在陶器的基础上,又采用瓷土作原料烧造出瓷器。1988年禹州市文物管理所在郭连乡岗胡村西晋墓葬发掘中,出土了早期青瓷残器。后又在三峰山南麓杨庄村西晋墓葬发掘中,出土两件完整的青瓷罐。随着我国封建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制瓷工艺技术的不断改进与提高,禹州的陶瓷业到了唐代,发展更加迅速,不仅窑场增多,而且瓷器质量提高,釉色品种也显著增多,在河南乃至全国占重要地位。目前已发现唐代古窑址4处,其中苌庄乡3处,神垕镇1处。苌庄乡的3处古窑址分布在苌庄村、玩花台村和磨河村。这里西接登封市,北连新密市,陶瓷原料丰富,交通比较发达,3处古窑址,相距不到4华里,是唐代禹州的一个陶瓷集中产区,总面积约9万平方米,该窑址的文化堆积层中至今仍保留有大量的窑具、瓷器残片等遗物。器物有碗、罐、壶、盆等。釉色有黑、黄、褐、白四种。器物造型丰满、平底。在装饰艺术上,有白釉饰绿色彩斑,有黑、褐釉饰蓝斑或白斑。磨河西岸的窑址内涵丰富,瓷片、窑具俯拾皆是,有黄釉阔腹平底钵,有平底淘澄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大量的黑釉蓝斑残片。1984年5月经北京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古陶瓷专家冯先铭等鉴定,确认系唐代烧制。
1977年冬,在神垕钧窑集中产区下白峪村的赵家(man)发现1处唐代花瓷古窑遗址。该窑场面积约3000平方米,窑区内有很多花瓷器残片、窑具、炉灰等。窑炉上部已坍塌,只有半个窑底,是在平地上深挖的土质窑。靠近窑炉旁泥池内的泥料为浅黄色,和附近的瓷土色泽相同。这个窑区产品种类繁多,主要有拍鼓及各种罐、盘、碗、钵等,胎骨较厚。碗、钵、罐均为平底。釉色以黑、褐居多,也有少数黄色釉。由于受窑温的影响,彩斑多不规则,有的稳定,有的从器物口部流淌到足部。斑块有月白色、灰白色、蓝色,潇洒自然,有烟云变化之美感。也有的蓝白相间,莹润典雅,耐人寻味。在堆积层内,发现有窑具、瓷器残片和木炭灰,没有煤渣,也没有匣钵,系用木柴烧制。这一窑址的发现,使陶瓷界的专家学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北京故宫博物院、中国历史博物馆、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及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天津美术学院的专家、教授,曾亲临现场考察,都认为这是一次重大发现。这个窑口的产品,质地优良,和鲁山段店、郏县黄道窑的唐代花瓷属同一类型,为研究中国陶瓷发展史提供了极其宝贵的新资料。如《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1982年版,下同)内记有:“此后不久河南禹县……在小白峪(实为下白峪)也发现了1处唐代瓷窑遗址。在采集的标本中,也有不少腰鼓残片,釉色斑点、形质与鲁山段店窑的基本一致。由此得知河南唐代烧腰鼓的除鲁山窑外,还有禹县小白峪窑……提示了钧窑早期历史与唐代花瓷有关。”
唐代南卓《羯鼓录》内有“不是青州石末,即是鲁山花瓷”的记述。《羯鼓录》前录成书于唐太宗二年(628年),后录成书于唐太宗四年(630年)。由于禹州唐代花瓷窑址发现较晚,古书无记载,但其生产时间并不晚于河南其它唐代瓷区。建国后,禹州市文物管理所,在市区内征集收藏较完整的唐代花瓷10余件,其中定为国家三级以上文物的8件。70年代在苌庄乡龙福寺和火龙乡瓦店村出土的两件唐花瓷注子和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鲁山文化馆、郏县文化馆收藏的注子形质基本一致,都是我国唐代花瓷的典型作品,也是国家的稀有珍品。1988年5月,在禹州市浅井乡横山村,唐代阳翟镇遏兵马使郭超岸的墓中出土了唐代花瓷双系罐3件,造型古朴高雅,彩斑挥洒淋漓,分别定为一级和二级文物。据该墓出土的墓志记载,郭超岸死于唐元和二年(807年),葬于唐元和五年(810年),证实了禹州生产唐代花瓷的时间下限。唐元和五年属唐代中晚期,这时花瓷工艺技术已相当成熟,可证唐代花瓷的始烧时间应在唐代中期或早期。唐代陶瓷手工业“以釉致胜”的独特装饰技术是我国颜色釉陶瓷蓬勃发展的重要里程碑。这种花瓷由于在黑釉、褐釉、茶叶末釉上,施以呈色不同的釉料,经高温烧制而泛现出灰蓝、乳白色的大块彩斑,或蓝、白、绿、灰相间的流纹,形态各异,变化万千,突破了单色釉的局面,发展为多样装饰,和宋代钧釉有相似之处,陶瓷史学界称之谓“唐钧”。根据《中国陶瓷史》记载:“花釉瓷……利用釉的流动,使它出现像窑变一样引人入胜的艺术魅力;淋漓酣畅,大胆泼辣,似有意,似无意,似有形,似无形,妙趣横生,变幻莫测,为后来的钧釉彩斑开启了先声。”赵青云、许天申在《钧瓷的兴起及其工艺特征》一文中也说:“唐代花瓷的出现,为钧窑的兴起,奠定了良好的基础……钧瓷在北宋成为五大名窑之一,是与唐钧的先导作用密不可分的。”从上述可知,唐代花瓷与宋代钧窑有渊源关系,是钧窑的前身。钧瓷始于唐,已得到陶瓷史学界的公认,并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