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昃如川先生:近安
戊子之春,昌林兄、维用淑芬伉俪、雨田弟诸位光临紫荆园,商讨为您出版《匋盦先生书画诗文集》,并转授了您的《颜山颂》长卷和“聘书”。拜读您的《颜山颂》,您豁达、睿智、笔中乾坤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面前,这无疑是无声的命令。
依我之见,《文集》的出版,亦实非先生之本意,更无须为先生描红,可您给社会留下的财富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自己却简装远涉。“识古者盈,贪古者缩。”吾辈当担坚守、传承、拓展之重任,因此也就由不得先生您了。
1961年,我们七个涉世尚浅的年轻人,刚从山东省工业干部学校工艺美术班毕业回厂,分配到高级瓷车间彩绘组,接受您及李左泉、梁文焕、姜庸夫诸先生的教诲。唯有您是厂方专门聘请书写瓷器的巨匠。那时人们误认为在瓷器上写字是雕虫小技,“看着容易做起来难,”不少到厂子里来的大艺术家还真操作不了。您的书写功底不只是悬腕悬肘,而是两臂平悬而书。不仅如此,您对矿物质颜料的产地、细度、水胶调色的浓度、温度,对行书的流畅、经过高温烤出后的呈色效果等等了然于心。存之今日仍弥久恒新,也正如您所书题:
“大文章自诗书得来,真理学从道德做起。”
一段时间里,人们只注视陶瓷彩绘的布局、题材,而忽视了陶瓷上的诗、书、落款,甚至错字不少流出国外,为此,张茂荣先生在《山东陶瓷》撰文“消灭在陶瓷上的错别字”以诫同道。相信先生也有同感。
如川先生:有几件作品不知您还记得否?至今我还完整地珍藏着——乍一看是区区之物,但我从昆仑到定居“昌国”共10次搬家舍不得弃之,当年“破四旧”舍不得丢之,您的“特殊身份”我舍不得焚之。回想一起工作、生活中的细枝末节,趣事多多——您从未直呼我的名和姓;还为我们几个学友取艺名、字号(如张国华、田伯英、吕伯源、赵静波等)。不论大事小情总是言传心教;书赠给我的诗词、对联落款处总是“知名不具”。今年,适逢我从艺50周年之际,借您的《文集》奉献于您共赏,回味那段历史。
睹物思人。饮其流者思其源。
您在陶瓷上笔走龙蛇,我每日沉浸在钻石与陶瓷的撞击声里;您历任博山区政协委员,我当选山东省第六、七、八届人大代表。小顶山上我们曾憧憬过淄博书画和陶瓷艺术的未来——陶工是泥土的化身,朴实厚重但并不粗糙,一切能够传承的东西都是文化产品,一切有灵性的东西藏掩于悠悠天地之间。先生不管远涉到哪,您总是惦念着这方泥土。
如川先生:全球变暖,气候往往出奇的冷热无常。从雨田手机的屏幕上拜谒了您的新居,在西麓山下,在“月长圆斋”外,已是山风吹来,百花吐艳——先生之朴素流风若细流溶溶;先生之纯厚胸怀若山川巍巍;先生之心智与机趣原本是您献给这个世界的礼物,今天却被我们借用于此;《匋盦先生书画诗文集》更是一份特殊的礼物,是我们献给昃如川先生您的一份祝福——
君当如川,川流不息。
俗务冗积,余不赘述。再过些年,寻一处干干净净之所,以水代酒,小酌。
为《匋盦先生书画诗文集》写
20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