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日本侵华战争时期,日本学者、中国古陶瓷专家小山富士夫根据叶麟趾先生的考证,专程来中国考察定窑并证实了这一发现。现存于日本根津美术馆的定窑1205片瓷片就是当时从定州采集的。据已故中国陶瓷专家冯先铭先生讲,小山富士夫把这1205片定瓷带回日本后,特搞了一个颇具规模的“中国定窑瓷片展”,在日本引起轰动,并成为日本人研究中国定瓷文化的重要依据。这部分瓷片分青白、牙白、米黄、土黄等,按历史年代根据形制特征、装饰方法等一一进行排列整理。1983年日本根津美术馆、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日本经济新闻社联合编辑出版了《定窑白瓷》一部。书中以图文结合,欣赏与研究并举。比较全面和慨括性的介绍了定窑的基本情况。其中,弓场纪和所撰《纪年出土的定窑》考证有据,深入浅出结合中国研究成果进行了详尽论述,颇具学术价值。阿久进长则之《定窑研究史》从定窑历史的形成到诸时代不同风貌,制作工具、方法、纪年、纹饰、造型等无不涉及。
中国古陶瓷专家,日本荒井幸雄(左)第二次考察定窑遗址
日本还有一位中国古陶瓷专家名叫荒井幸雄。在他的中国古陶研究档案里,有10个省市2百余县、乡近三百余处古遗址和博物馆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并参阅了自1954年以来的《文 物》等资料,按照其文献及发掘报告,对每个窑址考察之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有些本来并不著名的民间古窑,根据记载或传说,他都亲临其境。定窑遗址,他已是第二次考察。
英国有一位陶瓷专家叫史蒂分·布舍,19世纪末曾驻中国北京英国公使馆,是个“中国通”。其间所著《东方陶瓷艺术》(纽约·1899)赞叹“中国定窑瓷器上的凤凰及其一些精致花纹是无法超越的。”这是他在接受和研究定窑实物基础上发出的由衷的结论。
大英博物馆的一位名叫何布森的工作人员,也著有《中国陶瓷》,其中有一章是专讲定窑的,他最早注意到定窑瓷器的出产地和其玻化程度。更讲到其倒置(即我们讲的覆烧)烧造和不上釉的边口等。更有甚者,还提到宋以后历代的“土定”等仿制品。到1922年,英学者黑润盾在其《中国早期陶瓷》一书中就提到定窑釉外面的泪珠(我们称淋釉或泪痕)并开始对黑定器与紫定器有了初步认识。
综上所述,伦敦三大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维多利亚博物馆、裴西瓦大维德中国美术馆)都收藏着精美的中国定器,都拥有大批专家,甚至就连何布森一个普通的大英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能发表著述。
据以上专家著述研究后的100年来,英国学者维多利亚现博物馆馆长柯玫瑰女士,携带着定窑标本研究成果再来中国切磋。说明西方国家对中国陶瓷文化的痴迷程度。
英国、美国的博物馆里陈列着中国不同时期的定瓷,并拥有一批陶瓷专家,设有专门的定瓷研究机构。据新西兰中国古陶瓷研究专家路易·艾黎所著《瓷国游历记》讲:赫尔林顿在他的《中国的早期陶器》一书中写道:“我们无需进一步去讨论黑定的问题,在英国和美国还没有经过鉴定的样品”。看来,中国黑定在英、美陶瓷学者眼中还十分生疏。而这种生疏已经过了很久,作为深一层的课题研究,恐怕又已被解析无数遍了。迄今为止,世界上已有10多个国家设置专门机构,投入人力、财力研究中国定窑。谁能断定,国外研究定窑进展是否已领先于国人,也未可知,好在他们在恢复生产方面还没有我们条件便利。
在有些国人看来,区区千年定窑究竟有多大价值赢得这些外国人如此青睐?定窑与当代江西景德镇、河北唐山、湖南醴陵有何异同?外国人不去研究景德镇、唐山,反舍近求远研究曲阳定瓷。并设有国立、私立研究机构,动用大批学者、专家用毕生精力潜心于这项研究。殊是莫名其妙?
作为中国人,炎黄的子孙,我们究竟有多少值得自豪的地方。我们有什么理由把历史割开数典忘祖。在发展中国家,中国作为第一批走向繁荣的国家之一,应当反思我们的历史,以史为鉴。我们既不妄自尊大,也不要妄自菲薄。要振兴民族经济,首先要振兴民族文化。做到自强不息、自我尊重。中国的特色,就是一种世界优势,只有拥有鲜明的民族性才有可能产生超前世界性这个实质。经济是躯体,文化是血脉,悖于这个道理,理想的实现永远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