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阅读新闻

景德镇市董家岭横弄清真寺遗址发掘简报






[日期:2025-03-17] 来源:故宫博物院院刊  作者:丁雨 [字体: ]

清真寺遗址位于景德镇珠山区董家岭横弄12号,西距昌江约490米,南距南河2600米,北距御窑厂南门550米,属景德镇老城区中心地带〔图一〕。

〔图一〕 清真寺位置示意图

据口述史材料和既往研究,清代景德镇伊斯兰教众曾以清真寺及其附近区域为主要公共活动场所,积极展开远距离陶瓷贸易活动。因此,景德镇清真寺对于了解景德镇陶瓷贸易人群和贸易形式具有重要价值。

2024年4月,为厘清清真寺始建年代、细化清真寺历史,进而更加全面地了解景德镇陶瓷的销售网络、深入探讨明清景德镇陶瓷远距离贸易活动的人群、网络和形式,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景德镇市陶瓷考古研究所组成联合考古队,对清真寺遗址进行了主动性发掘。本阶段田野工作自2024年4月持续至6月,共布探方4个〔图二〕,实际发掘面积118平方米,揭露出南宋至近现代多期遗存,出土了大量的陶瓷标本,为探讨景德镇清真寺区域的变迁提供了重要材料。现将清真寺遗址发掘情况简报如下。

〔图二〕 探方分布示意图

一 探方分布与地层堆积

地表现存墙体将清真寺分为多个区域。根据地表隔间情况,发掘时将清真寺分为5个区域,各区域探方分别编流水号。本阶段发掘探方为第1区域的3个探方和第5区域的1个探方。综合考虑安全、发掘面积等因素,未按正方向布方,基本按照原有隔间方向布方。此处以T0101、T0103、T0501为例介绍地层情况。

(一)T0101

T0101位于清真寺第1区域中部,按隔间方向布方,方向为330°,布方3米×8米,发掘面积24平方米。探方中部偏东区域被一现代化粪池打破。以探方北壁为例介绍地层〔图三〕。

〔图三〕 T0101北壁剖面图

①a层,全方分布,厚0.05-0.17米。灰白色混凝土,混凝土部分坚硬致密,此层为现代层。其叠压H4。

①b层,全方分布,厚0.15-0.55米。灰褐色粉沙土,土质较疏松,包含瓷片、垫饼、匣钵等。出土瓷片流行青花灵芝茶花纹,线描青花忍冬纹,以及粉彩花卉和吉祥纹饰,时代集中在乾隆至同治时期。根据出土遗物及地层关系,推测此层为清代中晚期地层。其叠压活动面(DM1)和H1。DM1为黑色夯土层,表面刻有0.35米见方的方格。

②a层,分布于探方东部及南部,厚0-0.42米。浅灰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较多瓷片、匣钵等。出土瓷片整体面貌与①b层类似,但包含有部分明代中晚期至清代早期瓷片。推测此层年代为清代中晚期。其叠压H24、H26。

②b层,分布于探方东部及南部,厚0-0.1米。红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较多匣钵、红烧土颗粒、黄土块、煤渣和少量瓷片、垫饼。出土瓷片较少,其中包含明末流行的粘砂玉环底,并有少量明中期瓷片。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万历晚期至崇祯。从②b层起,为保留遗迹,仅发掘探方东部。

③a层,分布于发掘区域东部,厚0-0.65米。红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煤渣、红烧土颗粒、瓷片、匣钵等。出土瓷片以青花瓷为主,少量白瓷和景德镇仿龙泉青瓷,典型器物有弘治至正德流行的白釉涩圈小杯,仿龙泉花口盘,满绘的青花缠枝菊纹碗盘等。推测此层年代为明弘治至正德时期。

③b层,分布于探方中部偏东区域,厚0-0.2米。黑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大量红烧土块、煤渣和少量瓷片、匣钵、窑砖等。出土瓷片面貌与③a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中期。

④a层,分布于发掘区域北侧,厚0-0.5米。灰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大量煤渣、红烧土颗粒和少量瓷片、匣钵、垫饼。出土瓷片面貌与③b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中期。其叠压F1。

④b层,分布于发掘区域南侧,厚0-0.18米。黄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大量煤渣、红烧土颗粒和少量瓷片。出土瓷片面貌与④a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中期。

④c层,分布于发掘区域西侧,厚0-0.25米。红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大量红烧土块、煤渣、石块和较多瓷片、匣钵、瓦片。出土瓷片面貌与④b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中期。

④d层,分布于发掘区域西侧,厚0-0.19米。浅黄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大量红烧土块、煤渣、石块和少量瓷片、匣钵。出土瓷片面貌与④c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明中期。

⑤层,分布于发掘区域西侧,厚0-0.15米。浅红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少量瓷片、匣钵、垫饼、煤渣、红烧土颗粒。出土瓷片以青花瓷为主,部分青白瓷,青花瓷面貌与④d层相似;青白瓷包括元末明初的高足杯、灰青釉饼足碗、粘砂的折腹盘等。推测此层年代为元末至明中期。从⑤层起,为保留遗迹F1路面及墙体,仅在探方中部北侧区域进行探沟发掘。

⑥层,探沟内均有分布,厚0.3-0.32米。浅黄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较多瓷片、匣钵和少量炭屑、垫饼。出土瓷片以青白瓷为主,典型器物有芒口印花平底碟、印花饼足斗笠盏等。推测此层年代为南宋晚期。

⑦层,探沟内均有分布,厚0.15-0.18米。浅灰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少量瓷片、匣钵、垫饼、煤渣等。出土瓷片面貌与⑥层相似。推测此层年代为南宋晚期。

⑧层,探沟内均有分布,厚0.28-0.3米。黄褐色沙质黏土,土质较致密,包含物较少。根据地层关系判断,推测此地层不晚于南宋晚期。

⑧层以下为生土。

(二)T0103

T0103位于清真寺1区域北部的隔间中,按隔间方向布方,方向为330°,布方2米×6米,发掘面积12平方米。探方东侧原有一盗洞。以探方北壁为例介绍地层〔图四〕。

〔图四〕 T0103北壁剖面图

①a层,全方分布,厚0.025-0.05米。黄褐色粗沙土,疏松,水平分布,包含瓷片、匣钵、碎垫饼、碎瓦片等。出土瓷片上多见清中晚期流行的青花灵芝花卉纹、线描青花缠枝忍冬纹等。根据出土遗物及地层关系,推测地层年代为清中晚期至近现代。

①b层,全方分布,厚0.05-0.15米。黑色粗沙土,疏松,水平分布,包含有瓷片、匣钵、垫饼、砖瓦等。出土瓷片面貌与①a相似,还有不少红彩印章款的粉彩碗碟,线描青花喜字纹碟等。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中晚期。①b层叠压H3、H8、H14、H16、H17、H22、H32、G1等遗迹。

②层,分布于探方西部,厚0-0.3米。灰褐色粗沙土,较疏松,夹杂少量白色瓷土,坡状分布,包含瓷片、匣钵、垫饼、砖瓦等。出土瓷片有精粗两类,精者多有双圈花押款,粗者底部多露胎;并包含有外酱釉內青花瓷。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早中期。②层叠压H15。

③a层,分布于探方西北部,厚0-0.3米。红褐色,较致密粗沙土,水平状分布,包含瓷片、窑具、窑砖。出土精致瓷片的比例增大,相当数量青花瓷具有外销风格,并出土有清康熙道教定制瓷“金箓大醮坛用”款青花杯。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早期。③a层叠压H10。

③b层,分布于探方东北部,厚0-0.48米。灰褐色粉质沙土,较疏松,坡状分布,包含大量青砖、瓦片。瓷片总量较少,面貌与③a层相似。推测地层年代为清早期,下叠压活动面(T0103dm1、dm4)和H29。为保留中部活动面等遗迹,探方东西两侧均沿砖面东西侧边缘,以探沟形式下挖。

④a层,分布探方西南部,厚0-0.2米。褐色粗沙土,较致密,坡状分布,包含瓷片、窑具、青砖、瓦片。出土瓷片面貌与③b相似,精致瓷器的比例较高,典型器物有康熙至雍正时期流行的青花冰梅纹瓷片,青花鸡心碗等。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早期。

④b层,分布于探方西北部,厚0-0.4米。灰褐色粗沙土,疏松,水平状分布,包含瓷片、窑具、砖瓦。出土瓷片面貌与④a相似,基本不见粗瓷,包含有较多外销风格青花瓷。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早期。此层叠压Q4。为保留Q4等遗迹,探方东部发掘暂停。

④c层,分布于探方东部,厚0-0.15米。褐色粗沙土,较疏松,水平分布,包含砖块、匣钵较多。瓷片多数为青花玉环底粘砂的碟,纹饰多样,内底有绘有莱菔、竹叶、山水等纹饰。推测地层年代为万历晚期至崇祯。此层叠压有活动面(T0103dm3)和柱洞(ZD1)。

以下地层暂未发掘。

(三)T0501

T0501位于清真寺第5区域,其所处隔间为原清真寺大殿位置,按隔间方向布方,方向为330°。布方面积9米×9米,实际发掘面积为64平方米。发掘部分地表原有4个柱础。以探方南壁为例介绍地层〔图五〕。

〔图五〕 T0501南壁剖面图

①a层,全方分布,厚0.06-0.1米。灰白色混凝土,混凝土部分坚硬致密,此层为现代层。

①b层,全方分布,厚0.06-0.16米。深褐色,较疏松,粗沙土,包含有瓷片、窑具、建筑构件、近现代垃圾等。瓷片年代从清早期到近现代皆有,种类以青花瓷为主。推测为20世纪80年代重修清真寺时形成的垫土。①b层下叠压活动面(T0501dm1),可能是原清真寺的地面。

①c层,全方分布,厚0.015-0.07米。黑色,致密,沙质黏土,经过夯筑,少见包含物。①c层下叠压H2、H5、H9及活动面T0501dm2等遗迹。推测为原清真寺地面的夯土层。

②a层,主要分布于发掘区域的东南部,厚0-0.15米。土色驳杂,呈红黄色,致密,沙质黏土。包含有瓷片、窑具和建筑构件等。瓷器以青花瓷为主,精粗皆有,年代为清康熙至乾隆,此外还出土有白瓷、豆青釉等。根据出土遗物及地层关系,推测地层年代为清代早中期。此层叠压H12、G2等遗迹。推测为夯筑清真寺地面时铺垫的垫土层。

②b层,发掘部分均有分布,厚0.05-0.27米。浅黄褐色,较疏松,粗砂土,水平状分布,推测为垫土层。包含有大量的砖块、窑具、瓷片、粘连瓷片等物。出土大量瓷片,包含有具外销风格的花草和山水开光纹饰瓷片,年代以康熙至乾隆为主,并有少量明中期仿龙泉瓷片出土。推测此地层年代为清早中期。此层叠压H21、H23、Q3、Q7等遗迹。

②c层,主要分布于发掘区域中部东侧,厚0-0.23米,深褐黑色,较疏松,粗砂土,水平状。出土遗物较丰富,包括大量瓷片、青砖、窑砖、垫饼、匣钵、轴顶帽、荡箍等。瓷器面貌与②b层类似。推测此层年代为清早中期。

以下地层暂未发掘。

二 主要遗迹

截至2024年6月底,清真寺遗址共发现遗迹49处,其中房址1处,池子2个,灰坑32个,辘轳坑1个,墙6道,沟3条,柱础4个。此处择要介绍5处遗迹。

(一)房址

F1位于T0101东部,受发掘范围限制,F1并未完全揭露。F1开口于④a层下,打破⑥层。已揭露部分南北宽3米,东西长2.96米。在局部发掘中,揭露出与F1有关的2个遗迹 〔图六,图七〕。

〔图六〕 F1平剖面图

〔图七〕 F1照片

墙(Q6)1道,位于F1南部,路面(L1)南侧。呈东北-西南向,方向为47°。已发掘部分平面呈长条状,长2.09米,宽0.72-0.76米,残高0.4-0.45米。墙体两侧砌毛石和破损匣钵,内部填土,石块、匣钵均无固定尺寸。

路面(L1)1片,位于F1东北部,Q6北侧。呈东北-西南向,方向为47°。已发掘部分平面近长方形,东西残长2.14米,南北残宽1.9米,厚约0.1米。路面由卵石竖铺而成,中间一排卵石尺寸较大,露出地面部分长11-18厘米,宽4-13厘米。两边卵石尺寸较小,露出地面部分长2-18厘米,宽1-8厘米。推测可能为F1的室外路面或天井地面。

叠压于F1上的地层堆积年代为弘治至正德时期,推测F1形成年代不晚于明中期。

(二)柱础

ZC1位于T0501,即清真寺遗址的大殿区域,是四个柱础中位于东南角者。四个柱础均出露于现代水泥地面之上,柱础各部分具体层位情况如下。

ZC1由柱础与磉墩两部分构成,已揭露部分从上至下分为四层,全高0.93米〔图八,图九〕。

〔图八〕 柱础( ZC1) 平剖面图

〔图九〕 柱础( ZC1) 照片

第一层,柱础上层(柱础石),石质,灰色,高0.26米,可分为三个部分。其上部为鼓形,高0.11米,顶面圆形,平整,直径0.31米,侧面外弧,最大径0.33米;中部是边长约0.10米的八棱柱,高0.10米;底部出四角而呈方形,边长0.31米,高0.05米。现代水泥地面与柱础石中部平齐,出露地表0.17米。

第二层,柱础下层(柱顶石),石质,灰色,由一块方形础石构成,边长0.47米,高0.08-0.10米,顶面平整,四侧面较粗糙。

第三层,磉墩上层,由三层灰白色砖垒砌而成,平面呈长方形,长0.705米,宽0.6米,高0.13-0.15米。砖块堆砌方式不规整,规格亦不甚统一,整砖长约22厘米,宽约9厘米,厚约4.5厘米。在清真寺建设过程中形成的面(T0501dm2)与磉墩上层顶部平齐。

第四层,磉墩下层,石质,由黄、红、灰等色卵石垒砌而成,间隙填土筑实。平面不规则而大略呈方形,南北长1-1.06米,东西长0.82-1.07米,高0.30-0.41米。北侧清理至②c层下,南侧打破了更早期的砖石遗存,停留在其出露层位而未完全清理。磉墩下层的范围偏西,与其上三层不完全对位。

清真寺地表建筑始建地面(T0501dm1)下垫土层出土瓷器年代集中于清康熙至乾隆时期,ZC1作为清真寺大殿柱础,推测其始建年代不早于清乾隆。

(三)墙

Q3位于T0501中部区域,开口于②b层下,其下叠压地层未发掘。方向为330°。已揭露部分平面为长条形,长5.96米,宽0.4-0.48米,残高0.14-0.24米。墙体由条砖干摆筑成,两侧砌较规整砖块,砖头皆丁头朝外,部分平铺,部分斜向45°铺砌。内部填土及破损砖块。砌墙用砖以灰砖为主,兼有少量红砖。所用整砖尺寸为长约22厘米、宽约12厘米、厚约4厘米〔图十,图十一〕。

〔图十〕 Q3平剖面图

〔图十一〕 Q3照片( 由北向南)

(四)墙

Q4位于T0103西北部区域,开口于④b层下,其下叠压地层未发掘。发掘方向为62°,已揭露部分平面为长条形,长2.52米,宽0.5-0.94米,残高0.15-0.35米。墙体主要由大小不一的不规则毛石砌成,中间缝隙处填塞卵石。所用毛石大小不一,大者长约56厘米,宽约34厘米;小者长约18厘米,宽约10厘米〔图十二,图十三〕。

〔图十二〕 Q4平剖面图

〔图十三〕 Q4照片( 由南向北)

(五)灰坑

H10位于T0103西部,局部延伸至T0103西壁外。开口于③a层下,被G3和H15打破,打破H19。H10已揭露部分平面为不规则形,剖面形状为弧形平底。口部东西长1.22米,南北宽0.73米,深0.2米。坑内填土仅H10①一层,为灰褐色沙质黏土,包含大量瓷片、窑具等。从出土瓷片特征判断,H10形成年代为清康熙时期〔图十四,图十五〕。

〔图十四〕 H10平剖面图

〔图十五〕 H10照片( 由西向东)

三 主要遗物

清真寺遗址出土了大量陶瓷及窑具,陶瓷种类主要包括青花瓷、白瓷、青釉瓷、蓝釉瓷等。当前景德镇陶瓷分期框架较为成熟,因此,结合地层关系和出土物情况,可将清真寺遗址堆积单位大致分为五组,对应五个期段。按地层单位选择代表性遗物介绍如下。

(一)第一组地层

本组地层的典型单位包括T0101的⑥、⑦、⑧层,其出土遗物面貌和落马桥南宋中晚期部分遗物、南宋晚期至元初窖藏出土陶瓷面貌相近,推测其年代为南宋后期至元初。

〔图十六〕 南宋晚期至元初遗物

1. 南宋青白釉碗, 标本T0101⑦:8 2. 南宋青白釉盏, 标本T0101⑦:9 3. 南宋青白釉盘, 标本T0101⑦:4 4. 南宋青白釉杯, 标本T0101⑦:10 5. 南宋青白釉灯盏, 标本T0101⑦:3 6. 南宋青白釉灯盏, 标本T0101⑦:2 7. 南宋支圈垫钵, 标本T0101⑦:1

青白釉碗,标本T0101⑦∶8,可复原。敞口,方唇,深曲腹,浅圈足。内外施以青白釉,施釉及底,釉面有乳浊感。外壁刻有三层交错的莲瓣作为装饰。芒口刮釉较宽,内口沿有一圈明显的火石红,外底刷釉不均匀。口径 14.7厘米,底径5厘米,高6.2厘米〔图十六:1,图十七〕。

〔图十七〕 青白釉碗T0101⑦:8

青白釉盏,标本T0101⑦∶9,可复原。尖唇,斜直腹,饼足。胎、青白釉泛黄,由生烧、氧化现象导致。内壁印花分层装饰,一圈回纹内有缠枝莲花纹。饼足无釉,外壁近底处有利坯时形成的放射状跳刀痕。口径14.6厘米,底径3厘米,高4.5厘米〔图十六:2,图十八〕。

〔图十八〕 青白釉盏T0101⑦:9

青白釉盘,标本T0101⑦∶4,可复原。敞口,方唇,斜直腹微曲,平底微上弧。胎体轻薄,内外施以青白釉。内壁模印四层莲瓣纹,内底印莲花纹。芒口,外底有刷釉痕。口径13厘米,底径9厘米,残高2.6厘米〔图十六:3,图十九〕。

〔图十九〕 青白釉盘T0101⑦:4

青白釉杯,标本T0101⑦∶10,可复原。方唇,斜曲腹,圈足。内外施以青白釉,匀净光亮,积釉处泛青。内底有模印的缠枝花卉。芒口处微泛火石红,外底有突起及简单的刷釉痕迹。口径10.8厘米,底径4厘米,高4.5厘米〔图十六:4,图二十〕。

〔图二十〕 青白釉杯T0101⑦:10

青白釉灯盏,标本T0101⑦∶3,完整器。敞口,方唇,斜直腹微曲,圜底略平。内壁有泥片贴塑,外壁可见明显的拉坯痕。胎体较厚,胎色发红,有生烧现象。仅内壁施青白釉,釉面乳浊感较强,多见缩釉及熏蚀痕迹。口径10.3厘米,底径3厘米,高2.2-2.5厘米〔图十六:5,图二十一〕。

〔图二十一〕 青白釉灯盏T0101⑦:3

青白釉灯盏,标本T0101⑦∶2,完整器。敞口,圆唇,斜直腹,平底。外壁不施釉,局部有火石红;内壁施青白釉,釉面光亮,局部有杂质和棕眼。口径7.2厘米,底径3.6厘米,高1.5厘米〔图十六:6,图二十二〕。

〔图二十二〕 青白釉灯盏T0101⑦:2

支圈垫钵,标本T0101⑦∶1,完整器。筒形,平底。内口沿有L形台面用于承托覆烧瓷器的芒口,内底做出二层台状,用于节约空间,仰烧杯盏一类较小的器皿。白胎瓷质,杂质较多,内口沿残留芒口瓷器垂釉的痕迹。口径12.9厘米,底径9.9厘米,高6.8厘米〔图十六:7,图二十三〕。

〔图二十三〕 支圈垫钵T0101⑦:1

(二)第二组地层

本组地层的典型单位包括T0101的③a、③b、④a-④d、⑤层、F1等,出土遗物面貌和利纳浅滩号、南海西北陆坡沉船遗址、文莱沉船出水遗物风格接近,推测为明中期。出土遗物多为弘治至嘉靖初年产品。

青花盘,标本T0101③a∶1,可复原。圆唇,曲腹,圈足内外斜削。白釉泛青,釉厚,釉面大开片、缩釉孔较多。内底以青花勾勒和渲染描绘花卉栏杆,现残存栏杆部分,纹饰潦草,发色灰暗。盘底有下塌,裹足刮釉,足端残留火石红。底径11厘米,口径19厘米,高4厘米〔图二十四〕。

〔图二十四〕 青花盘T0101③a:1

青花盘,标本T0101③a∶2,可复原。圆唇,折沿,浅曲腹,圈足内斜。白胎,局部发红,微生烧。白釉略灰暗,釉面气泡密布。内外以青花一笔点画技法装饰,外沿装饰折枝花卉,外壁海水纹,内沿菱格锦纹,内底残存植物边饰,均绘制潦草。盘底有下塌,裹足刮釉,足端平切,偶有粘砂。口径18.2厘米,底径10.2厘米,高2.4厘米〔图二十五〕。

〔图二十五〕 青花盘T0101③a:2

青花碗,标本T0101③a∶3,可复原。方唇,圆曲腹,圈足内外斜削。白釉泛青,具光亮,釉厚,有缩釉孔。内外以青花一笔点画技法绘制,内底海螺纹,外壁一圈装饰海马水兽纹,发色整体偏灰,浓淡不一。碗底有下塌现象,裹足刮釉。口径12.6厘米,底径5.2厘米,高5.6厘米〔图二十六〕。

〔图二十六〕 青花碗T0101③a:3

青花碗,标本T0101④a∶4,可复原。方唇,敞口,墩式造型,腹深,上腹斜直,下腹内收明显,圈足较高。白釉泛青,较为光亮。以青花勾勒渲染技法绘制,内底残存草地花卉纹,外壁上部一圈回文,主题纹饰为庭院小景。裹足刮釉,外足墙可见利坯时残留的跳刀痕。口径8.4厘米,底径4.5厘米,高5.9厘米〔图二十七〕。

〔图二十七〕 青花碗T0101④a:4

青花碗,标本T0101④a∶5,可复原。方唇,敞口,深曲腹,圈足较高。白釉泛青且厚,釉面气泡多,有乳浊感。采用青花一笔点画技法绘制,内底和外壁为折枝花卉,外口沿一圈饰缠枝纹,简单潦草,发色灰蓝。圈足内无釉,足端有刮釉痕迹,且粘砂明显。口径13厘米,底径6厘米,高6.7厘米〔图二十八〕。

〔图二十八〕 青花碗T0101④a:5

青花碟,标本T0101④a∶3,可复原。尖唇,敞口,圆曲腹,卧足。白釉泛青,釉面气泡较多。采用青花勾勒渲染技法装饰,内底绘壬字云一朵,外壁残缺,仅见完整的折枝花卉一朵,发色灰黑。外底涂釉,外壁近底处刮釉明显。口径10.1厘米,高3厘米〔图二十九〕。

〔图二十九〕 青花碟T0101④a:3

青釉盘,标本T0101④b∶1,可复原。方唇,折沿,浅曲腹,足墙近直,挖足过肩。灰白胎厚重。仿龙泉青釉,釉厚而乳浊,伴有流釉和缩釉现象。以沥粉工艺装饰,内底饰一束莲,内外壁一圈菊瓣纹。圈足刮釉、切削明显,露胎及釉薄处可见明显的火石红。口径28厘米,底径10.2厘米,高4.4厘米〔图三十:1,图三十一〕。

〔图三十〕 明中期( 1. 2. 4)、 明万历晚期至崇祯( 3. 5-9) 遗物

1. 青釉盘,标本T0101④b:1 2. 白釉杯, 标本T0101④a:1 3. 青花碗,标本T0103④c:1 4. 蓝釉杯,标本T0101②b:2 5. 青花碗,标本T0101H24:2 6. 青花碗,标本T0101H26:2 7. 青花盘,标本T0101H24:1 8. 青花碗,标本T0101H26:3 9. 青花碟,标本T0103④c:5

〔图三十一〕 青釉盘T0101④b:1

白釉杯,标本T0101④a∶1,可复原,器身变形。敞口,圆唇,上腹斜直,下腹内收明显,圈足内斜。白釉较光亮,素面无纹,釉面有棕眼。内底有环形涩圈,裹足刮釉,圈足沾有一团沙砾。口径7.8厘米,底径2.7厘米,高4.3厘米〔图三十:2,图三十二〕。

〔图三十二〕 白釉杯T0101④a:1

蓝釉杯,标本T0101②b∶2,口沿残,可复原。方唇,敞口,上腹内曲,下腹折,圈足内斜。内部及外底施白釉,外部施蓝釉。裹足刮釉,足端有粘砂及火石红。口径9.2厘米,底径3.4厘米,高4.5厘米〔图三十:4,图三十三〕。

〔图三十三〕 蓝釉杯T0101②b:2

(三)第三组地层

本组地层的典型单位主要包括T0101的②b、H24、H26,T0103的④c等,出土遗物面貌与万历号沉船、观音阁窑址第五期遗物风格接近,推测年代为明万历晚期至崇祯。

青花碗,标本T0103④c∶1,可复原,器身变形。尖圆唇,敞口,斜曲腹,浅圈足。胎釉明显泛黄,由氧化气氛所致。以青花勾勒渲染于内底绘团螭纹,内口沿绘菱格锦地纹一圈,发色灰暗。外口沿局部及内底有窑具粘连的痕迹,外底有放射状跳刀痕,裹足刮釉,足端粘砂明显。口径13厘米,底径5.6厘米,高4.5厘米〔图三十:3,图三十四〕。

〔图三十四〕 青花碗T0103④c:1

青花碗,标本T0101H24∶2,可复原。尖圆唇,侈口,上腹斜直,下腹略曲,浅圈足。白釉泛青灰,施釉及底,釉面局部有缩釉现象。内外以青花一笔点画技法装饰,内底绘简化的山水纹,外壁简化的草叶纹。圈足内不施釉,粘砂明显。口径13厘米,底径5.4厘米,高3.8厘米〔图三十:5,图三十五〕。

〔图三十五〕 青花碗T0101H24①:2

青花碗,标本T0101H26∶2,底部残片。圈足内斜,挖足较浅。白釉泛青,有乳浊感,外壁近底处缩釉痕迹明显。内底用青花写有“作房置用”,青花发色偏灰。圈足内无釉,有旋坯痕迹。底径5.2厘米,残高1.8厘米〔图三十:6,图三十六〕。

〔图三十六〕 青花碗T0101H26:2

青花碗,标本T0101H26∶3,可复原。尖圆唇,沿部微折,斜曲腹,玉环底。胎体局部发红,有生烧现象,白釉泛青,釉面开片密布,有乳浊感。内底以青花简绘莱菔纹。足底无釉,可见清晰的旋削痕,近底处的釉面粘砂较多。口径13.6厘米,底径5.2厘米,高4厘米〔图三十:8,图三十七〕。

〔图三十七〕 青花碗T0101H26:3

青花盘,标本T0101H24∶1,底部残片。浅圈足,足墙内斜。釉层洁白,釉面棕眼和缩釉明显。内底弦纹内侧工整地书写“秦”字(推测为秦王定制),青花发色淡雅。外底下塌,有放射状跳刀痕,足端刮釉,且有粘砂迹象。底径11厘米,残高1.6厘米〔图三十:7,图三十八〕。

〔图三十八〕 青花盘T0101H24①:1

青花碟,标本T0103④c∶5,下腹及底部残片。下腹曲,玉环底,玉环处上斜,挖足较浅。白釉泛青,乳浊感较强,局部有缩釉。内底以青花勾勒渲染绘团螭纹。足部无釉粘砂,露胎处可见明显的旋坯痕。底径5.3厘米,残高1.7厘米〔图三十:9,图三十九〕。

〔图三十九〕 青花碟T0103④c:5

青花碟,标本T0103④c∶6,底部残片。玉环底,足墙内斜,足端上斜。白釉光亮略泛青。以白描技法绘青花竹林和公鸡纹,青花发色偏暗。施釉及底并修足刮釉,圈足不施釉,足内及下腹粘砂较多。底径5.6厘米、残高0.9厘米〔图四十〕。

〔图四十〕 青花碟T0103④c:6

青花杯,标本T0103④c∶4,底腹残片。曲腹,圈足,足墙内斜。白釉光亮泛灰,外壁局部有气泡。青花发色整体灰暗,内底以青花勾勒渲染绘简化的“高官后鹿”图像,寓意“高官厚禄”。圈足不施釉,外足墙斜削,局部粘砂,外底可见跳刀痕。底径1.3厘米,残高2.3厘米〔图四十一〕。

〔图四十一〕 青花杯T0103④c:4

(四)第四组地层

本组地层的典型单位主要包括T0103的②、③a、③b、④a、④b层及诸多相关灰坑、T0501的②a、②b、②c及相关遗迹,出土遗物面貌与碗礁一号、金瓯沉船等遗址出水遗物风格近似,推测其年代为清早期至清中期前段(康熙至乾隆)。

〔图四十二〕 清早中期遗物

1. 康熙外酱釉内青花碗标本T0501H12:2 2. 康熙青花盘, 标本T0501H12:13 3. 康熙青花盘,标本T0103③a:31 4. 雍正青花山水纹盘,标本T0501H12:9 5. 康熙青花盏,标本T0103③a:1 6. 康熙青花炉,标本T0501②c:17 7. 雍正青花盒,标本T0501②b:10(盒盖)、T0501H34∶3(盒身) 8. 雍正青花杯,标本T0501②c:7 9. 康熙白釉碗,标本T0501H12:12 10. 雍正白釉高足小杯,标本T0501②a:1 11. 垫饼, 标本T0501②b:13

外酱釉内青花碗,标本T0501H12∶2,可复原。方唇,敞口,圆曲腹,圈足较高。外部及口沿满施酱釉,内部以青花装饰,白釉泛青,口沿一圈青花菱格锦纹,内壁及内底以勾勒渲染绘折枝花卉纹。圈足刮釉明显,外底施白釉,有窑裂和爆釉现象。口径14.8厘米,底径6.8厘米,高7.1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1,图四十三〕。

〔图四十三〕 外酱釉内青花碗 T0501H12:2

青花盘,标本T0501H12∶13,可复原。方唇,敞口,曲腹,浅圈足内斜。白釉匀净光亮,略泛青。器物内部采用分层装饰,口沿及内底用青花绘制菱格锦纹,内心有一朵小花,内壁用暗刻技法满饰莲花纹。口沿一圈酱色护胎釉,裹足刮釉。口径21.8厘米,底径15.5厘米,高3.6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2,图四十四〕。

〔图四十四〕 青花盘 T0501H12:13

青花盘,标本T0103③a∶31,下腹及底残片。下腹较斜直,圈足内斜。白釉光亮泛青。青花发色艳丽,内外壁绘(十六)开光雏菊纹,内底绘卷叶缠枝菊。盘心下塌,裹足刮釉,内壁粘连有沙砾。残高2.7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3,图四十五〕。

〔图四十五〕 青花盘T0103③a:31

青花盘,标本T0501H12∶9,可复原。折沿,浅曲腹,浅圈足内斜。白釉泛青,有乳浊感。整体以青花勾勒渲染技法绘制,内沿绘缠枝花纹,内壁菱格锦地开光,内底山水。口沿一圈酱色护胎釉,裹足刮釉,外底棕眼密布。口径16.6厘米,底径8.1厘米,高3.5厘米。为清雍正产品〔图四十二:4,图四十六〕。

〔图四十六〕 青花盘T0501H12:9

青花盏,标本T0103③a∶1,底部残片。圈足,足墙微外斜,胎体较薄,白釉细润,泛青,裹足刮釉,修足精细。内底以青花双圈内写“茶”字,外底双圈内写“金籙大醮壇用”款识。外底边缘局部有缩釉现象。底径3.6厘米,残高1.5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5,图四十七〕。

〔图四十七〕 青花盏T0103③a:1

青花炉,标本T0501②c∶17,炉壁残片。方唇,直筒状。白釉光亮泛青,外口沿处采用暗刻堆花技法装饰缠枝,腹部以青花书写阿拉伯文,发色泛灰。内壁白釉稀薄,可见拉坯痕迹。残高8.5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6,图四十八〕

〔图四十八〕 青花炉T0501②c:17

青花圆盒,标本T0501②b∶10(盒盖)、T0501H34∶3(盒身),可复原。子母口,盒身为子口,盖为母口。盖顶上弧,盖及盒身边缘圆曲,浅圈足。白釉泛青,内部满釉无纹,子母口接触部位露胎。外部用青花线描绘婴戏图,底足署青花双圈款。裹足刮釉,刮削痕明显。最大径10.2厘米,底径6.8厘米,高5.5厘米。为清雍正产品〔图四十二:7,图四十九〕。

〔图四十九〕 青花圆盒T0501②b:10 (盒盖)、 T0501H34∶3(盒身)

青花杯, T0102东②∶2,腹底残片。曲腹,圈足。胎体薄俏,白釉莹润光亮。青花发色亮蓝,内底三圈弦纹内饰阿拉伯文,意为“疗愈的安拉”,外底绘“戴帽人头”图案底款。器物裹足刮釉,制作精细。底径4.2厘米,残高2.5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五十〕。

〔图五十〕 青花杯T0102东②:2

青花杯,标本T0501②c∶7,完整器。圆唇,敞口,曲腹,圈足较高。白釉泛青灰,釉面局部有棕眼。外壁以青花满饰梵文寿字,外底绘单圈花押款。裹足刮釉较精细,足端可见火石红。口径6.9厘米,底径2.9厘米,高3.8厘米。为清雍正产品〔图四十二:8,图五十一〕。

〔图五十一〕 青花杯T0501②c:7

白釉碗,标本T0501H12∶12,可复原。敞口,方唇,曲腹,圈足,外足墙斜削。内外施白釉,素面无纹,釉面气泡和棕眼较多。外底写有青花双圈花押款。口沿施酱色护胎釉,圈足刮釉,底有粘砂现象。口径11.6厘米,底径5.7厘米,高5.6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四十二:9,图五十二〕。

〔图五十二〕 白釉碗T0501H12:12

白釉高足小杯,标本T0501②a∶1,可复原。方唇,敞口,圆曲腹,高足,平底微上凸。内外施白釉,釉面光亮滋润,素面无纹。口沿一圈酱色护胎釉,底部露胎,有间隔具粘连痕迹。口径4.4厘米,底径2厘米,高4.7厘米。为清雍正产品〔图四十二:10,图五十三〕。

〔图五十三〕 白釉高足小杯T0501②a:1

五彩盘残片,标本T0102东②∶12,盘底残片。内外白釉,内底釉上绘红彩方格,内填黑彩阿拉伯文数字,数字从上到下各行依次为”5□/54、48/44、54、4□/44”,外底可见锔钉残留的孔洞和铁锈。残长3.7厘米,厚0.3厘米。为清雍正乾隆时期产品〔图五十四〕。

〔图五十四〕 五彩盘T0102东②:12

五彩盘,标本T0102东②∶13,为同一器物的两件不可拼接残片,可复原。圆唇,敞口,曲腹,圈足。白釉较暗,透过釉面可见旋坯痕迹。内壁满饰分层装饰,以红彩缠枝花卉及弦纹作为多层分栏,间隔黑彩书写阿拉伯文,内容包括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等。外壁残见两个锔钉孔和铁锈残留。盘高2.5厘米;一片残长3.7厘米,残宽4.8厘米;一片残长3厘米,残宽2.7厘米。为清雍正乾隆时期产品〔图五十五〕。

〔图五十五〕 五彩盘T0102东②:13

素烧碗,标本T0102H30∶1,可复原。圆唇,敞口,曲腹,圈足,外足墙墙近直。白胎,细腻坚致。外底白釉釉下青花双圈书写“大明嘉靖年制”款。素胎表面可见旋坯痕和较多红彩颜料。器物整体制作规矩,修坯修足精良,推测为制作低温颜色釉瓷的半成品。口径18厘米,底径6.4厘米,高5.2厘米。为清康熙产品〔图五十六〕。

〔图五十六〕 素烧碗T0102H30:1

瓷塑香插,标本T0501H23∶4,局部残。老人呈坐姿昂头状,身着布裤,目视前方,双臂微抬。前胸骨骼外凸,后背微驼,背部与布裤交界处开有一孔,作插香用。发髻、须眉不施釉,眼睛点黑釉,身体施酱色护胎釉,布裤施蓝釉。底部露胎,平坦,用于下托垫具。宽4.2厘米,高5.6厘米。为清早期产品〔图五十七〕。

〔图五十七〕 瓷塑香插T0501H23:4

垫饼,标本T0501②b∶13,残。呈圆形,瓷质。表面有同心圆痕迹。一面使用红黑彩绘八卦图,黑彩勾勒,红彩填充。直径10厘米,厚度0.8厘米〔图四十二:11,图五十八〕。

〔图五十八〕 垫饼T0501②b:13

(五)第五组地层

本组地层的典型单位主要包括T0101①b、②a,T0103①a、①b、G1、H3,T0501①b等,出土遗物包含有带清同治年款的瓷片,推测其年代为清中晚期至20世纪前半叶。

〔图五十九〕 清中晚期至20世纪前半叶遗物

1. 乾隆-道光青花碗,标本T0103G1:1 2. 嘉庆-道光青花碗,标本T0103G1:5 3. 晚清民国蓝釉鼻烟壶,标本T0101扩①:2 4. 晚清民国白釉黑彩器盖,标本T0101H1:3 5. 晚清民国素胎拍子,标本T0501①b:6 6. 晚清民国青花拍子,标本T0501①b:7

青花碗,标本T0103G1∶1,可复原。敞口,斜曲腹,圈足,挖足过肩。胎釉杂质较多,颜色泛黄,为氧化气氛所致。外壁主题纹饰采用青花一笔点画,分层分栏绘制灵芝、茶花纹,局部有渲染,底部绘双圈花押款。青花发色灰暗。圈足有刮釉,足内边缘有明显的缩釉现象。口径15.2厘米,底径6.8厘米,高6.4厘米。为清乾隆至道光时期产品〔图五十九:1,图六十〕。

〔图六十〕 青花碗T0103G1:1

青花碗,标本T0103G1∶5,可复原。尖圆唇,敞口,斜曲腹,圈足,挖足过肩。白釉匀净泛青,釉面遍布气泡。采用线描技法在外壁绘一圈缠枝忍冬花卉纹。裹足刮釉,露胎处微泛火石红。口径13.6厘米,底径6.0厘米,高6.2厘米。为清嘉庆道光时期产品〔图五十九:2,图六十一〕。

〔图六十一〕 青花碗T0103G1:5

蓝釉鼻烟壶,标本T0101扩①∶2,完整。方唇,直颈溜肩,肩上附两扁系,扁腹,喇叭形足,平底无釉。通体施蓝釉,腹部上下边饰有缠枝宝相花纹花芯,中部卍字锦地纹。口径1.5厘米,底部短径1.9厘米,长径2.2厘米,高5.7厘米。为晚清至20世纪早期产品〔图五十九:3,图六十二〕。

〔图六十二〕 蓝釉鼻烟壶T0101扩①:2

粉彩盒盖,标本T0103G1∶3,可复原。母口,顶部微拱,边缘竖直。通体白釉匀净光亮,釉面有棕眼和杂质,母口与盖身接触面刮釉。盖面满饰粉彩装饰,顶部绘婴戏图,边缘绘“囍”字蝶纹。直径8.4厘米,高3.0厘米。为晚清产品〔图六十三〕。

〔图六十三〕 粉彩盒盖T0103G1:3

粉彩碗,标本T0103G1∶4,可复原。圆唇,曲腹,圈足较高。白釉匀净,略泛青。内底饰粉彩桃纹,外壁装饰梅兰菊竹,现仅见梅花和兰草,外底有红彩印章款“同治年制”。裹足刮釉,足与腹部连接处有缩釉现象。口径12厘米,底径5.2厘米,高5.0厘米。为清同治产品〔图六十四〕。

〔图六十四〕 粉彩碗T0103G1:4

红彩杯,标本T0103G1∶2,腹部及底部残片。上腹斜直,下腹曲,圈足。白釉匀净光亮,略泛青。外壁用矾红彩绘折枝花果纹,现仅见石榴一枝。外底红彩印章款“同治年制“。裹足刮釉,足端略泛火石红,局部有缩釉现象。底径3.5厘米,残高4.4厘米。为清同治产品〔图六十五〕。

〔图六十五〕 红彩杯T0103G1:2

素胎拍子,标本T0501①b∶6,完整。圆形。柄部似饼足,柄下的拍子主体中部鼓,四周窄,边缘直立。通体无釉素烧,满布旋坯痕。拍背有双圈“吴润生造”刻款。柄直径6.8厘米,拍面直径 15.2厘米,高 6.3 厘米。为晚清至20世纪早期产品〔图五十九:5,图六十六〕。

〔图六十六〕 素拍子T0501①b:6

青花拍子,标本T0501①b∶7,残。圆形。柄口处微残,呈圈足式,向下内斜。柄下的拍子主体中部鼓,边缘窄。拍面无釉,有数道旋坯弦纹。拍背及柄部以青花装饰,背部以勾勒渲染技法绘山水,柄部正面写有“周洪生办”四字。柄直径6.5厘米,拍面直径 12.5厘米,高 4.7厘米。为晚清至20世纪早期产品〔图五十九:6,图六十七〕。

〔图六十七〕 青花拍子T0501①b:7

白釉黑彩器盖,标本T0101H1∶3,完整。平沿,盖面折角下凹。白釉泛灰,与罐身接触处露胎。盖沿部施酱釉,内底用黑彩写有合文“福禄寿”。口径6.6厘米,直径4.0厘米,高1.4厘米。为晚清至20世纪早期产品〔图五十九:4,图六十八〕。

〔图六十八〕 白釉黑彩器盖T0101H1①:3

匣钵,标本T0103H3∶1,可复原。漏斗型,上半部竖直,下半部内弧明显,平底。粗制耐火土制,呈深褐色。内部沿底转折处有一圈凹弦纹。口径32.0厘米,底径9.8厘米,高14.3厘米〔图六十九〕。

〔图六十九〕 匣钵T0103H3:1

 结语

综合现阶段发掘情况,清真寺遗址区域出土遗存大致可分五期,分别为南宋晚期至元初、明中期(明弘治至嘉靖初)、明晚期后段(明万历晚期崇祯)、清早期至清中期前段,清中晚期至20世纪前半叶。

1927年所立的《浮梁县公署布告》残碑〔图七十〕内容所示,董家岭清真寺建于清乾隆年间。现有多处地层证据表明,清真寺地表主体建筑地面叠压清代康熙至乾隆时期地层,故目前揭露的清真寺地表建筑始建年代应不早于清乾隆时期。此次发掘印证了碑刻的记载。

〔图七十〕《 浮梁县公署布告》 残碑

据现有证据,清真寺区域经历了几个发展阶段。第一,从南宋后期开始,清真寺所在区域即已存在陶瓷生产活动,出产有质量极高的青白瓷,这印证了蒋祈《陶记》中对于景德镇镇区生产兴盛的记载,对于探讨景德镇镇区的早期发展情况具有重要提示作用。第二,明代弘治至嘉靖初年,清真寺区域出产青花瓷、仿龙泉青瓷、白瓷等多种产品,显露了成熟的生产水平;此次发掘还揭露了明中期较为规整的地面和墙体;这些情况表明,该区域很有可能是明中期民窑兴盛背景下一处活跃的生产地点。第三,明代晚期至清雍正时期,清真寺区域的窑业生产进入繁盛时期。特别是在清康熙雍正时期,清真寺区域多见作坊遗存,地层中多夹杂制瓷原料,其作坊性质十分明确。这一时段出土的产品质优量大,样式丰富。此次发掘出土的多件带阿拉伯文瓷片,表明从清早期开始,穆斯林便参与甚至主导了这一区域的生产活动;同时,清真寺区域在清早期还生产有道教相关产品(标本T0103③a∶1)、官搭民烧产品(标本T0102H30∶1)及与碗礁一号、金瓯沉船等遗址出水遗物同款的外销产品(标本T0103③a∶31),这证明了此生产地点产品面貌丰富,面向多元市场:既供给民间,也供给宫廷;既面向国内市场,也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远销海外。第四,结合碑刻资料、地层证据和出土遗物,清乾隆时期清真寺兴建后直至近现代,景德镇穆斯林仍围绕清真寺展开陶瓷经济活动。据当地相关口述史资料,清代景德镇穆斯林以清真寺及其附近区域为驻地,经营陶瓷贸易,主要沿陆上丝绸之路面向青海、新疆等市场地展开贸易,而清真寺在乾隆年间得以修建,或正是彼时清政府开发西北这一大背景下,东南地区与西北地区联系加强的结果。值得注意的是,明末秦王用瓷的发现,或暗示了景德镇清真寺区域的生产者与西北市场早有关联。

综合各类资料来看,在清代早中期,景德镇清真寺区域曾是景德镇通过陶瓷产品连接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见证地,是景德镇陶瓷世界贸易网络中极具特色的重要节点。

发掘中值得关注的问题至少尚有三点:(1)清真寺区域明清时期生产的产品类型较为复杂,除外销瓷外,明末者可见藩王用瓷(标本T0101H24∶1),清早期者可见官搭民烧瓷器、宗教用瓷,这为相关专题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2)可辨识的阿拉伯文瓷片均与医疗有关,一片内容为“疗愈的安拉”,可供穆斯林生病时念诵;另有三片为幻方瓷器碎片,其中有瓷片上书清真言“万物非主,唯有真主”。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 〔图七十一〕 、马来西亚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均藏有幻方陶瓷。幻方在伊斯兰世界中被认为有预测生活、治疗疾病的重要功能,故幻方瓷也被认为是医疗瓷。幻方瓷有锔钉痕,表明其在清真寺曾被长期使用。清代早中期医疗瓷片的发现,暗示了清真寺附设的医疗机构或具有医疗功能,显现出景德镇清真寺兼具了宗教信仰、医疗及陶瓷贸易等不同的功能面向。(3)清真寺各期房址显现出不同的建筑材料和建筑方法,相关的变化和演进值得关注;各期墙体走向亦发生了方向上的调整,这暗示了不同期段房屋规划乃至外围街区规划的变化,其背后的原因和理念值得深思,对于探讨景德镇城镇景观变迁亦颇具价值。

〔图七十一〕 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藏幻方瓷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北京大学中国考古学研究中心](责任编辑:郭洋梦莎)

 

 

 

收藏 推荐 打印 | 录入:绿宝石 |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