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无比辉煌的陶瓷发展史上,耀州窑占有极为重要的历史地位。耀州窑是中国古代的历史名窑,是中国北方青瓷的代表。唐代创烧于黄堡镇,是大唐国都长安唯一的一座京畿窑场。唐代曾烧造唐三彩和黑、白、青、黄釉多种瓷器;五代主烧青瓷,首创了“雨过云破”的天青釉瓷;宋代风格独具的刻花和印花青瓷繁荣昌盛,享誉海内外;金代承宋延续发展刻花、印花青瓷,创烧了青白如玉的月白釉瓷;元代转型烧制大众青瓷。宋代时窑场曾扩展到印台区的玉华宫和耀州区的塔坡。晚宋、金代又逐渐扩展至立地坡、上店、陈炉等地。明、清、民国陈炉镇成为耀州窑后期的中心和代表,一直延续至今,使耀州窑从唐以来有近1400年的历史,千年炉火不绝。黄堡窑场明代中期停烧,有800多年的烧瓷历史。黄堡窑场是我国古陶瓷遗址中最早公布的全国重点保护单位。耀州窑遗址的重要性突出表现在它自身所具有的多种重要价值上,如历史性、科学性、文化艺术性、科学信息性和社会性的诸多方面。
耀州窑是中国历史五代、北宋、金代三个朝代300年的“皇室贡窑”。创烧出最受当时皇室青睐的五代宋初天青釉瓷、“宋代青瓷刻花之最”的刻花印花青瓷及“白为上”的金代高档月白釉瓷,均可堪称为同时代的国内第一。耀州窑陶瓷遗址埋藏丰富、悠久。因窑址地处黄土高原,保存很好,不仅作坊、窑炉、瓷片、窑具、作坊具保存很好,而且包括生烧器、甚或制成后尚未烧造的坯件,都得以保存。如唐三彩作坊中的坯件出土时仍保持其原貌。这在其他窑址中是极为少见的。耀州窑考古发掘面积已达两万平方米以上,面积最大,出土器物、历史发展序列性最强,考古发掘科学严谨。1993年获得国家文物局颁发的“首届中国田野考古发掘”三等奖(一等奖缺),是陕西省第一个获得的国家级田野考古奖项,是20世纪中国一百项考古大发现之一。耀州窑博物馆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古陶瓷专题博物馆。
铜川黄堡镇有中国最早的“窑神庙”和“窑神碑”。俗称的耀州窑“窑神庙”北宋时在黄堡镇的紫极宫,“窑神碑”的官称叫“德应侯碑”。“窑神庙”和“窑神碑”的发现在中国陶瓷文化史上是一个重大事件,尤其对耀州窑来讲更是意义非凡。它们的发现,“中国陶瓷考古之父”陈万里先生功不可没。陈万里先生是将中国古陶瓷研究由书斋引向田野科学考古的第一人。
1953年,北京在建广安门火车站时出土了一批青瓷,器物上有龙凤纹饰,是皇家的东西。北京考古队不能认定是哪个窑口的产品,就请陈万里和冯先铭两位先生去看。陈、冯二人一看这批东西既不是越窑,也不是龙泉窑的产品,是哪里的他们也不知道。于是,他们就查文献,看历史上还有哪个窑口上贡青瓷,发现耀州窑上贡过青瓷。1954年,陈万里、冯先铭、李辉柄一行专程来到耀州窑考察。陈万里先生在黄堡的耀州窑遗址里捡到了一些瓷片,一看,确实和北京广安门出土的青瓷一样。除了没有龙凤纹,但是造型、釉色、工艺手法、胎都一样。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他们都非常高兴。陈万里当时就想到了“窑神庙”。
祭窑神
古文献里有记载,山西榆次、河南修武、禹州等地窑口都有“窑神庙”。但这些庙都是按照耀州窑的“窑神庙”样式建的。据说,这些地方建庙前先派人到黄堡镇,把耀州窑的“窑神庙”描绘下来,回去后照着样子建“窑神庙”。陈万里等人随后找遍了窑址也没找到“窑神庙”。
直到两个来月的调查即将结束时,陈万里、冯先铭来到了现在的铜川市第四中学所在地,当时叫黄堡小学,也是原来的紫极宫所在地。在学校教师食堂门口发现了一块平放着的、被老师当餐桌用的石碑,仔细一看,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窑神碑”——《得应侯碑》。这个石碑很重要,现已被西安碑林博物馆收藏封碑展示,碑文拓片被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
这个石碑的重要性就是它记载了耀州窑的“窑神”,是北宋熙宁年间由耀州的阎太守上奏皇帝赦封的,叫“德应侯”。“德应侯”就是山神。为什么叫“德应侯”呢?就是匠人们有所要求他都能答应,使人们生产出更多更好的瓷器。当时的耀州窑“窑神庙”里还有一个“配享”,叫“柏林”,河南、山西一带叫“百灵”。这也是一个“神”,但他的地位次于“德应侯”,所以叫“配享”。据说这人是当时的一个制瓷大师,走到黄堡这个地方就留下来指导当地人烧制陶瓷,得到了人们的尊崇。中国北方有窑神的庙几乎都把柏林作为窑神,包括磁州窑、汝窑、钧窑等,这些地方的“窑神”是耀州窑“窑神”的“配享”,这一点就证明了耀州窑“窑神庙”的唯一性,“德应侯碑”的重要性。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耀州窑在中国陶瓷史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它表明耀州窑在宋代就已经是中国第一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