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景德镇居民解决吃饭问题
建国以来,景德镇的建置区划几经变动。1952年,浮梁地区与上饶地区合并,景德镇市属上饶地区管辖。1953年6月,景德镇市成为省辖市,浮梁仍属上饶地区,这样,景德镇便成了上饶地区浮梁县境内的“孤岛”,被农村包围着。景德镇只有一个竟成公社,种种蔬菜而已。粮、油、猪等农副产品,基本上由上饶行署安排浮梁、婺源、鄱阳、乐平等县按省下达的计划调入。这几个县,全为我们调进服务,费时费力而又坚持不懈,有时把本县供应压下来保证景德镇需要,风格之高,实在感人。面对这种情况,景德镇除了加强联络,搞些协作支援外,别的帮不上忙。同时,计划调拨经常要催,这又增加了省里领导接电话、听汇报、促调粮的麻烦。尤其是在困难时期,调粮食是个大问题,不但要调,还要及时抢运、保管、加工,保证计划供应,这要多少人、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为此奔忙!蔬菜供应,只有一个竟成公社,要做到不脱销、不积压、青黄不接保供应,也常常疲于奔命。常言道,开门七件事,民以食为天,身为一个市的主要领导人,我好象每天就是为吃而存在的。这,成了我们一个长期沉重的压力。
想从这种窘境中解脱出来,我们作了各种努力:一是向上级领导反映,并以正式报告请求将鄱阳、婺源两县划给景市领导。这不仅能解决好城市粮油猪的供应问题,而且会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赞成这种作法的人不少,省里很重视,说是上饶不同意,因而告吹。此事在“文革”中又成了我的一条罪状,说是想“扩大地盘,称王称霸”。1958年,浮梁县划归景德镇市领导后,情况有一定的好转,但仍做不到粮油食品自给。二是曾担出过每年借给2000吨尿素,由农民自愿按习惯方式种地,争取粮食高产,做到自力更生;但这办法没有引起注意,不了了之。三是曾计划向鄱阳县要鄱阳湖的湖田,动用劳改队开垦种粮,也同鄱阳县委刘海峰等同志谈了,他们同意给,但说“你们搞不了,问题不那么简单”。我们派人去看了地方,看后也没有信心,很多具体问题解决不了。四是设想抽调工厂多余人员到鹅湖一带去种田,谁去种养,成果归谁,不上交,不外调。试行一年,成绩不大,虽能解决一些工厂的供应问题,但田亩的征购任务落实不了,还有一些其它具体问题。我参加了工作的全过程,觉得难度大,太费事,只好收场。五是曾提出过搞包产到户试点,经省委同意,派人在鹅湖试点,群众拥护,但风险太大,不少人为我担心。后来,省委出来说了话,承认是省委同意的,我才过了关。其实,批判我的人也不知道什么叫修正主义。
在景德镇工作我深知:粮食问题在城市没有任何余地,没有就是没有,有多少就是多少,任何浮夸都会有严重后果。浮梁县划归景德镇市,征购任务就是个有争议的问题,任务超过了负担。说过去曾完成过多少,那是包括回供,征上来再供下去,城市粮食是调进,没有调剂余地,不能叫城市回供农村。我力争说明情况,与其将来出问题,不如现在挨批评。从全省来看,我们人均征购任务最高,负担太重。承担过重任务,实际上是先购后留,不符合实际情况。僵持好久,后来省里领导同志也确实为景德镇着想,考虑到实际困难,没有加重征购任务,十分感谢。这就较好地解决了城乡人民的粮食问题。
自从1958年浮梁县划归景德镇后,我们就千方百计地为增产粮食面而努力,从物力、人力、财力上尽力支持,甚至不惜代价,与农民同兴衰、共命运。为了增加肥料,一次向外要了700吨尿素,从而鼓起了农民和农村干部的种粮积极性。为了兴修水利,我们动员工人、干部去挑土方,搞革新,铺轻便铁轨运土石方。跃进水库的建设,就是市内人力、物力、财力支援的集中体现,我曾多次参加研究和劳动。为了良种,我们用物资去换“南特号”稻种,换红花草种籽,购买良种猪、良种兔、良种茶果树。浮梁县田多人少,劳力紧张,我们就组织陶瓷学院师生、部分工厂工人,上山挑窑柴,好让农民下田生产。浮梁划归景市时正值大炼钢铁,任务很难完成,我就想个办法用市里上交钢铁和以砍窑柴支援瓷业为名,把浮梁县的大炼钢铁任务由市里承担下来,让农民和农村干部专心搞农业生产。每年的“双抢”季节,更是动员各行各业支援农业,尽最大努力满足农村紧缺的物资。我自己也和市委、市政府的干部一道,年年下乡割稻谷,有时从“双抢”开始到结束,都在生产队的田头。回想那些年,真是把农业和粮食牢牢记在心上,城里人几乎没有不同农业打交道的,就连居民老太太也下乡支过农。社会效果不错的,我们同农民亲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