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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州窑火,君子瓷——首届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孟树锋的追瓷之梦






[日期:2016-08-12] 来源:青韵阁文化  作者:佚名 [字体: ]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耀州窑烧制技艺”传承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孟树锋

      孟树锋,西北陶瓷唯一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级民间工艺美术家”,首届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耀州窑陶瓷烧制技艺”唯一“最具有代表性、权威性、影响力的传承人”;中国西北、西南16省区传统陶瓷中唯一能配料、练泥、调釉、制坯、刻花、雕花、划花、剔花、画花、烧窑全套工艺操作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全国古今陶瓷能够综合研究的陶瓷文化学者;国家“中国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试点项目负责人和首席研究专家;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耀州窑陶瓷烧制技艺”项目负责人和首席研究专家;获国家“中国陶瓷名窑恢复与发展贡献奖”等诸多荣誉,中华陶瓷大师联盟秘书长兼执行主席。

    吾是陶家,拴在陶瓷蔓上
  手艺人都是幸运且不幸的。真正的艺术家他们往往能在很小的时候就亲近那些令他们狂热的物件,也许当他们听到、看到的一瞬间就被莫名的吸引,然后赌上一生,只为更亲近它。
  孟树锋生于陕西关中北部的陈炉镇,“陈炉”这个名字对这个地方来说是个专属的荣耀。它因“陶炉陈列”而得名。陈炉将耀州窑的炉火传承至今已有1300余年,是耀州窑唯一的延续。我们甚至可以仅凭这个名字就能想象这里繁华时期的“炉火杂陈,彻夜明朗”,想象沾着窑火的炉罐齐整地排列成一面气势恢宏的陈炉牆,丝毫不用掩饰地昭示着自己的传统和辉煌。“从明代开始,到我的太爷、爷爷、父亲再到我,就是五代人。我自称‘五世陶家’,其实也是‘吾是陶家’。我用一辈子做它,虽然家里也有其他人在做,但只有我一个坚持了下来。”

   “坚持”二字看似简单,实属不易。用“手”垒“土”还需“寸寸”不离,我想,这正是孟树锋给予耀州窑的感情。年少时,酷好读书的孟树锋却因为每个学期五毛、一元的学费只上了一年高中便辍学去陶瓷厂工作。后来陶瓷厂推荐工农兵进大学,表现突出的孟树锋却因他人的顶替又与大学擦肩而过,命运似乎对这个小伙子格外严格,偏要冷眼旁观,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读书梦碎了,孟树锋在厂里当起了通信员,在那里,他遇见了他一生最敬佩的老师李国桢。“李国桢是我的老师,我一提到他就很激动,为了给他办一个纪念馆,我奔波了六、七年,我把他的作品和他的论文都整理好,我对他的评价是‘中国陶瓷科学的泰斗’”。与李国桢的交流让孟树锋重燃读书的念头,他抓住了第二次推荐机会,终于凭借自己过人的实力进入了景德镇陶瓷学院。“那时的我很年轻,没有‘父母在,不远游’的想法,我只希望去更远的地方见世面。”
  与柳永《少年游》的“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不同,孟树锋的“少年游”虽是没有温饱饭,风露透窗纱的生活,却是他最珍贵的回忆。“这个大学奠定了我做这个专业的坚实基础和良好开端。日后虽然工作单位和生活都有波折,但我对陶瓷的信念却越发坚定。我这一辈子也就从那时开始,拴在这个蔓上了。”如饥似渴,不分昼夜的学习,“眼镜就是那个时候戴上的”,孟树锋用他最好的时光和陶瓷交朋友,把心完全交给了它。
  仗剑扶国辛酸泪
  看到了更大世界的孟树锋却没想走的更远,专业的学习让他每每想起没落的耀州青瓷和陈炉民间瓷心中就隐隐作痛。我后来想“仗剑去扶国”。我就希望用我的所学和专业,让我的故乡和老百姓富裕起来。”毕业后的孟树锋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陈炉当起了厂长。然而陈炉虽曾经辉煌,但历经多年几起几落,它曾经的盛名带来了同样巨大的阴影,孟树锋真正到了这个岗位上才发现“複兴”并非易事。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孟树峰作品 红底玉缕耀瓷刻花飞龙宝塔尊   (国家元首礼品瓷)

 

    “厂长”本是负责指挥、协调整体运作的人,但在孟树锋这里则是“一个人干厂长、外贸、行政管理和技术等等,真的是忙的脱不开身。做外贸的时候给陶瓷厂赚了不少钱。这里面有成功,但真的很辛酸。”负责管理的厂长,他的职工却都是自己的亲戚,邻居,乡党甚至长辈。当“理”被扣上无情而又冰冷的帽子,当“情”和“关系”与“制度”和“原则”尴尬对视,人们往往选择逃避或者妥协,而一句“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却正是孟树锋的写照,无论当时不理解他的人们如何攻击、造谣甚至恐吓,他都坚守著自己的原则,不为所动。坐在他对面,他每一句描述当时想法的话都令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当时6月1日接厂,3号就打煤矿,第二年6月3号就出煤。我们是要自己挖泥,弄煤,但是前任厂长把煤矿弄坏了,整个环节进行非常迅速,我那时确实是豁上命干这事。”
  “我当时一心想在铜川搞三资企业,我想打破铜川没有三资企业的零!”
  “做了一辈子陶的人要让外面的人知道咱的耀州窑,要为了祖国和人民走出去,但是我们出不去,最远只能走到广交会上。”
    无论是日本展览时穷尽心力做了三十个品种,却在让别人偷梁换柱后无奈中断,还是在几位贵人的帮助下在香港办的推广耀州窑作品展,却被公众甚至是“老师”误解,他的每一步尝试改革的步子都迈的异常艰难。
  没有人规定只有在难以温饱的环境中艰苦劳作的手艺人才是伟大的。中国人缺乏勇敢的尝试,缺乏静中求变的精神,不是每个有才华的人恰巧就有无畏的坚持。我们应该庆幸,孟树锋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才守住了耀州窑。
  回首这几段波折的旅程,我很好奇孟老师现在的想法。他却笑着对我说:“年轻时想起来总会潸然泪下,现在老了,总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人家不了解你才生气,知道了也就不生气了。人要学会自我调节,那些东西其实是对我的一种锻炼。”君子比德于玉,耀州青瓷虽不为玉却温润如玉,能不计恩仇,肚量若海,内敛于自身,真是君子所为。
  大师的责任与荣耀
  很多人做事都会与时间为敌,他们耐不下性子,害怕无望的坚持。真正的艺术家在时间上却大度地很,将它大把大把的倾注在自己的执著上。经过数十年的钻研和探索,孟树锋终于将耀州青瓷传统的烧造工艺、刻花工艺、制瓷技术结合,呈现出一件件精美的耀州青瓷,在蓝花、黑釉、铁绣花上也有了创新和突破。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孟树锋作品 九九归一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耀州窑作为“北方青瓷”的代表,“宋代六大窑系”里最大的窑系,对各种瓷派都有深远的影响。对耀州窑痴爱一生的孟树锋在获得“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后思索的是大师的荣耀和责任。面对“南青北白”的固有论断,面对人们对耀州窑瓷器认知的缺憾,他希望自己能为此做些什么。
   “现在很多人对耀州窑人文的、艺术的包括哲学上的思考都很不到位,能把它的来龙去脉,当地文化的变迁和影响搞清楚的人太少了,现在缺乏对耀州窑有真正的深度探究的人。如果再有一些有误导的报道,这其实就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很多其他的艺术品被提高到很高的层次其实是人为的一种左右而不是本身的工艺真的到达了那个水平。人们对耀州窑的理解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现在就要做这件事情。”
  什么叫“大师”?每个人在他研究范围领域里都有自己的长处,这其中也有不少人为他对应的传统技艺奉献了孜孜不倦的热爱,甚至一生。但爱与爱是不同的,孟树锋的对耀州窑的爱是痴狂的,却也是理智的。他用他的气魄平衡和包容了许多矛盾,他将一个手艺活做成了脑力活。陶瓷是土与火的艺术,匠人的手是通过这奥秘的关键。现在的孟树锋已经退休,但是在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倦怠和失落。他像他的青瓷一样,气质温和、甯静雅然,不需要人们非去给个什么名号,只要在那里,自然就散发出深邃又飘逸的味道。
  “我是个退休老头,我是非遗传承人。”耀州窑的不朽技艺、风骨和精神注定了它被赋予的使命——在历史中引领潮流,在历史中被进一步亲近和传承,而无论路途如何遥远,孟树锋则将继续走在发展耀州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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