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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鹤壁窑白釉红绿彩婴戏鹅砚滴赏析






[日期:2020-09-15] 来源: 河南鹤壁 李建东  作者: 河南鹤壁 李建东 [字体: ]

金代鹤壁窑白釉红绿彩婴戏鹅砚滴

 在藏界之中,所能见到的白釉红绿彩,是以碗盘与彩俑居多,文房用具非常少见,尤其是砚滴更为罕见 。今日所见金代鹤壁窑白釉红绿彩婴戏鹅砚滴,虽然经过修复而恢复其原貌,但也是红绿彩瓷器中难得一见的佳品。通过此器物可窥见古代工匠高超的技艺,以及砚滴背后所蕴含的文化内涵,现撰其拙文,以飨读者。

  一、金代鹤壁窑白釉红绿彩婴戏鹅砚滴的造型之美

鹤壁窑作为北宋时期的一座重要的民间大窑场,是以烧造白瓷为主,其品种有白地黑花、白地绘彩、白釉剔花、白釉划花、白釉印花、白釉点彩、白釉红绿彩等品种,而白釉红绿彩是鹤壁窑烧造白釉瓷器中一个独特的品种。 其瓷器品种有碗、碟、盏等日用器,还有一种数量较大的彩塑人物俑,反映出社会各界人等,有文官、武士、佛俑、道俑、贵妇、少女、侍女、童子、胡人等等,其形象生动,五彩斑斓,叹为观止。在装饰图案上,有花卉纹 、鱼藻纹、家禽纹、文字纹等等;在制作工艺上,采用合模制作,再粘合一处;在烧造技艺上,采用髙温烧造和低温釉上彩工艺。白釉红绿彩其独特之处,在于其使用的色彩,大红大绿,绚丽明快,惹人注目,深受人们的喜爱,备受藏界的青睐。在白釉红绿彩藏品中,以碗盘彩俑居多,唯独未曾见过砚滴。砚滴是砚台的匹配之物,又称书滴、水滴、水注等,是贮存磨墨之水的器物,也是历代文人置于砚边而小巧精致的文房清供。如能得到一件称心如意的砚滴,是文人雅士梦寐以求的幸事。

  金代鹤壁窑红绿彩婴戏鹅砚滴,胎质灰白,施化妆土,釉至鹅腹下。其器整体呈乳白色,底足无釉。砚滴高12.6厘米,宽10.8厘米。底足长4.9厘米,底足宽4.2厘米。童子眉清目秀,头扎总角,侧式骑鹅,身穿开襟绿衫,衣衫背绘有团花,腰系红色蝴蝶结带,脚蹬黑褐色鞋子。右手搂抱鹅颈,左手抓住鹅的尾位,巧妙的设计成为砚滴的握柄,童子肩膀上留有一个小洞,成为砚滴的顶口,即进水口。白鹅大而肥硕,翅膀以红绿彩勾画,鹅曲颈鸣唱,鹅喙施黄彩,口中留有一个小洞,成为砚滴的吐水口,即出水口。整个器物结构分为三部分构成:一是顶口,作为调节砚滴出水量的大小开关与注水口;二是器身,以鹅整体部位,作为盛装砚滴所用之水容器;三是吐口,即鹅喙部为出水口。从鹅的颈部与尾部的遗留的拼接线看,整体造型采用合模拼接制作而成。看似一件小小砚滴,但制作原理,饱含着古人高超的智慧与设计理念,反应出古人已懂得运用虹吸物理原理,通过手指按压顶口来调控气压,使得砚滴流出合适的出水量,便于主人在砚池中,蓄水研墨而浓淡适中。这件婴戏鹅砚滴设计巧妙,制作精良,堪称是一件金代鹤壁窑红绿彩的经典之作。

  

二、金代鹤壁窑红绿彩婴戏鹅砚滴的文化内涵

  文房用具是历代文人墨客书斋雅号的陈设之物,笔墨纸砚是必备之宝。文房之中的每一件物品,“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南北朝·陶宏景《诏问山中何所有赋诗以答》)都是主人的心爱之物。小小物品,既能呈现出主人的娴雅俊逸之气,又能彰显出主人的格调与品位。 文人在为自己所营造的斗室之中,苦读诗书,滋润心田,寻找一份恬淡宁静。在与挚友雅谈品鉴之中, 享受一份惬意畅快,从中得到一种精神的慰籍。文人雅士们通过“焚香、点茶、插花、挂画”四艺雅致生活,来展现日常脱俗生活中艺术审美境界的提升,体现出“主人无俗态,筑圃见文心”( 明·陈继儒《青莲山房》)的内在的涵养与修为。

  我国古代文人雅士十分注重自我的个性修养,独善其身。或隐于野,不入仕;或隐于市,不媚俗;或隐于朝,宠辱不惊。心中都以“四爱”即周敦颐爱莲、陶渊明爱菊、林和靖爱梅、王羲之爱鹅为楷模,而纷纷效仿。东晋以降受“羲之爱鹅”之风的影响,特别到了唐宋时期文房用具也变得“鹅味”十足,流传下来的有鹅形水盂、鹅形笔洗、鹅形笔山、鹅形砚等等。金代鹤壁窑红绿彩婴戏鹅砚滴,就是受此风的熏染之下,窑工为适应市场的需求和迎合文人雅士的精神需要,制作烧造出凸显童真童趣的婴戏鹅砚滴。

     唐代诗人骆宾王的《咏鹅》之诗,最为著名,流传极广,脍炙人口,妇孺皆吟,诗曰:“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诗人用最简练的语言文字,白、绿、红、清之色诠释了鹅生动的形象。鹅是人们最喜欢的家禽,它有着洁白的羽毛,可爱的体态, 憨态可掬,其性温顺,忠勇守舍的特性。 鹅头顶红,又有鸿运当头之吉祥寓意。因此人们爱鹅、养鹅,鹅成了人们的朋友,故倍受人们和文人雅士的喜爱,也成为历代文人墨客诗文书画和瓷器上所表现的对象。世上最“性爱鹅”之人,因被后世尊称为“书圣”,逸少先生(王羲之字)“山阴胜事”广为流传?,诗人李太白先生有诗道:“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当称为美谈,而博得历代文人骚客的赞誉。又如唐代诗人薛涛诗云:“山阴妙术人传久,也说将鹅与右军”。唐代诗人陆龟蒙诗咏:“斋心曾养鹤,挥翰好邀鹅” 。宋代诗人黄庭坚唱之:“学书但学溪老鹅,读书可观樵父歌”。宋代诗人张孝祥赞诵:“须君换鹅帖,更叙山阴贤”等等,鹅不单单只是家禽了,而成为文化的代名词。清代著名书法家包世臣曾写诗一首:“全身精力到毫端,定台先将两足安。悟入鹅群行水势,方知五指力齐难” 。一语道破了“书圣”爱鹅,得书法之秘诀,是他从鹅的形态步履,两掌行水之势中,悟得行笔的停顿、徐缓、转折的笔法真谛,其传说影响深远,使得后世文人骚客爱屋及乌,一时间养鹅写鹅画鹅制作鹅形器物成风。

    一件小小的金代鹤壁窑白釉红绿彩婴戏鹅文房砚滴,为今天的人们展现出那个时代文人雅士们审美化的人生追求, 与砚滴背后所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折射出文人所追求的“精神自由与内心旷达”理想境界。不能不让近千年之后的人们为古时文人雅士自我完善和古代工匠的精神所感动,所敬佩。做为文明古国的子孙后代,在感怀与品鉴先贤之物之时,顿时生发起无尚的荣光。我骄傲,生我养我的祖国;我自豪,我立足于这片皇天后土;我感怀,睹物思人,先贤们遗留下的无数瑰宝;我深深地感恩,滋养我丰富营养的华夏文明,让这份灵光护佑炎黄子孙,薪火代代相传。

 

 

(此文发表于《理财收藏》杂志2020年第04期,总第336期,第67-69页刊发)

 

作者:李建东

 

单位:河南省中原古陶瓷研究所重点实验室特聘研究员

 

地址:河南省鹤壁市淇滨大道213号,市政府第三办公楼二楼西,鹤壁市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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