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划花、绣花,其素者价高于定,在宋代固著,今人讹以陶窑瓷器概呼为磁器,不知另有是种窑。”另,该书卷八《陶说杂编上》引《窑器肆考》:“磁、瓷字不可通。瓷乃陶之坚致者,其土埴壤;磁实石名,出古邯郸地,今磁州。州有陶以磁石制泥为坯烧成,故曰磁器。非是处陶瓷皆称磁也。闻景德镇俗概从磁字书称,余所见商侣亦多以瓷为磁,真可一噱。磁州今尚烧造。”
从以上有关磁州窑的记载可以看出,至少在清代前期(嘉庆朝以前)之前,对磁州窑的记载是不确切、不公允的,而且不乏驳杂混乱之说。表现为以下几点:
第一,上述文献记载大多将磁州窑独具风格的产品与定窑产品相比拟,只记述了磁州窑中并非主流产品的仿定窑的划花、绣花产品,而对磁州窑最典型的产品,如白地黑花、白釉剔花等未予记载,也未提及当时非常有名的磁州窑瓷枕。这至少说明清前期以前人们对磁州窑的认识很不全面。
第二,关于磁州窑是以磁石为泥的记载纯属望文生义,毫无根据。这一记载出现较早,后世的文献力图为其做注解,如《景德镇陶录》卷十《陶录余论》曰:“磁石制泥为器,非吸铁引针之磁石,亦非烧料为磁粉之类,乃别一种石。其色光滑而白,其性埴而松,其器美而不致,实与瓷土异,惟磁州、许州有之。”这种说法一直延续到20世纪前半叶的民国时期,在吴仁敬、辛安潮著《中国陶瓷史》第九章“磁州窑”条下仍有“磁州窑以磁石制泥为坯烧成,故曰磁器”的记载。这样的误解今人已不会再出现。
第三,正是由于清代前期以前人们对磁州窑本身的特点没有正确的认识,故而从对器物的描述看,在之后的文献中许多磁州窑产品可能被称为“ 器”,如《景德镇陶录》卷七《古窑考》“平定窑”条记:“今之西窑也,自宋已陶。土黎质粗而色白微黑,器皆厚大,盆碗殊无可观。人呼之曰 器,即平定州烧者。”也有归为其他窑口的情况,如《景德镇陶录》卷七《古窑考》“平阳窑”条载:“亦西窑也,平阳府所烧,唐宋皆陶,有砖窑,大而容器多,有土窑,小而容器少。土壤白,汁水欠纯,故器色无可传者。”从书中描述看,平定窑和平阳窑产品均与磁州窑产品相似,且今天两地的产品也常被称为“磁州窑系”。
然而,磁州窑之所以能够在宋金以后成为名窑,不仅仅是因为其在明清时期成为贡御的窑场,还在于其在宋金时期就已有较重要的影响,特别是在民间。这可以从三方面看出:
 
第一,从考古材料看,至少在北宋末到金代初年,磁州境内就已形成了相当规模的窑业。当时磁州一带的窑工已将当地的窑业称为“磁窑”。邯郸彭城出土有一件白地黑花椭圆形瓷枕残件,枕面上用黑彩书写了一阕《西江月》,其中第一句为“自从轩辕之后,百灵立下磁窑于民间”(图二),这件瓷枕应是金代晚期到蒙古时期的文物,说明至少在这一时期已有“磁窑”之称,这是磁州窑“窑以州名”的最早材料。
第二,磁州窑的瓷器在宋金元时期妇孺皆知,尤以造型和纹饰繁多的瓷枕最为著名。明代传奇作家汤显祖(1550—1616)创作的《邯郸记》中有一段曲子,专门描写吕洞宾黄粱一梦所用的瓷枕:“这枕呵,不是藤穿刺绣锦编牙,好则是玉切香雕体势佳。呀!原来是磁州烧出的莹无暇,却怎生两头漏出通明罅?”《邯郸记》是根据唐代沈既济的《枕中记》改编的,《枕中记》中关于此枕的记载是“其枕青瓷,而窍其两端”。在唐代说青瓷枕,是与今天的考古发现相符合的,而《邯郸记》中的“莹无暇”自然是从“其枕青瓷”演变而来的,但却加上了“原来是磁州烧出的”的描述。事实上,磁州并不烧青瓷,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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