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树教授学术访谈
2023/9/21 13:20:35

 
秦大树教授
一 考古生涯的开启
丁雨:秦老师您好,感谢您接受采访,您是恢复高考后不久上的大学,能否请您先谈谈上大学之前的经历?
秦大树:我是81级的。当时恢复高考好几年了,入学考试已经比较正常了,所以像我这样岁数偏大考上的同学就不多了。上大学稍晚,是因为我在1976年入伍参军。在当时,当兵相比下乡插队还算是一个较好的去向。“文革”时期,部队通常选择工农兵出身的青年入伍,而在76年底,算上我在内,居然有两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子弟入选,这在刚刚粉碎“四人帮”时也是一个新现象。
当时我比较懵懂,不是有多么明确的动机要去参军,身边报名参军的同学挺多,然后体检又通过了,就去了。我想当时我父母比较无所谓,因为如果不去参军的话,另一条出路就是插队。我的同学大多都去插队了。我1976年参军,1977年底恢复高考,但因为我在部队,无法参加高考,所以当时心里还是蛮后悔的。
面对中学同学纷纷考上大学,我想退伍之后再参加高考。1979年,作为基层部队的战士,也获得了穿军装参加高考的机会。当时上级给了我所在的支队五个参加地方高考的名额,每个大队一名。我在部队内部选拔考试中得了第一名,但是报到大队党委一讨论,认为培养一个水兵挺不容易,于是就选了一个陆勤的战友参加高考。我当时比较沮丧,但现在想想也可以理解。因为水兵属于技术兵种,在到作战部队前要在训练团先培训10个月,部队付出的代价较大。部队也考虑到我的心情,就选派我去报考海军学校。去海校也是上大学,回来还能提干,但需要长期在部队工作,专业选择不多。所以我没有去考海校,部队领导也挺失望。
后来部队派我去上海学了一段时间的仪器操作,得了一个二级技术能手的称号。部队那时候学文化的氛围不是很浓,我私下里还学着一些数学、外语,也有人说我是“大学迷”,觉得我没有把全部的时间用来训练。不过因为我在支队比武成绩很好,所以中队领导一直比较重视我,希望把我送到教导队学习,培训通过就可以提干。我表示希望早日退伍回家去考大学,没有接受去教导队学习,领导也比较郁闷。当时我在艇上的战位叫电航,管自动舵、电罗经的,是挺重要的战位。同时我技术又还可以,所以部队希望我能超期服役。
在部队服役四年之后,1981年1月,我按期退伍了。回到北京后距离高考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对于我这样一个从一上学就遇见“文革”,并经历了十年的全过程,基本没有系统学习过的人来说,时间很紧迫,需要赶紧复习功课。当时确实压力非常大,我放弃了中学时较有优势的理科,报考了文科。父亲给我报了一个人大附中的补习班,以应试的方式系统补习各科知识;后来又跟着北大附中的在校班上了些课,听了一段时间数学;并且心无旁骛地突击学习了历史、地理和政治课的知识。
其实70年代末部队也在努力改变军人文化水平较低的现象,大力组织文化学习,我也被选为中队的文化教员,所以我在部队有机会学习和讲授数学,自我感觉数学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复习的时候没太用心,语文则主要寄希望于自己以前的基础。倒是外语一直比较差,所以就拼命复习外语。而那时候外语才计30%的分,占比不太高。但随着高考的延续,数学越来越难,结果考试成绩出来一看,外语考得挺好,数学反倒考得不太好。但总分是够上北大了。当时中学应对高考已经有了系统的训练体系,像我们这种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当时还有一位京籍战友考上了北大,一位一起复习的战友考上了中山大学,说明那段时间在部队里文化学习的努力还是挺有成效的。
丁雨:那为什么要报考古专业呢?
秦大树:我第一志愿报的就是北大考古专业。我父亲原本在北大中文系教书,中文系很多教授跟我父亲关系比较好,跟我比较熟悉,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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