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分子一样过上了战战兢兢的日子,可怜张松茂夫妇双双约定反批斗会,必坐在前排,以免被突然揪上台时拖扯得太苦。
然而,大多艺术家的生命和意志是不可摧毁的,逆境中的张松茂仍然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写生习字,温诗健体。他还热情地与许多正处危难中的老一辈大艺术家交往、请教,丰富自己。他曾有诗云:“年近半百无所成,再挑青灯读文章。”一方面期盼、等待,另一方面又因势利导,更为广泛地接触了各地各层的艺术工作者,并进一步丰富了自己的创作实践。与他共事的部分青年美术工作者,由于历史的原因极少吮吸传统文化的乳汁而且个个都是初生牛犊,又在红旗下从小锻炼出敏锐的政治神经;同时还有来自各方面虎视眈眈的搜索眼光,就在这样的红色圈圈里,也常常有人莫名其妙地被揪斗,创作之难不亚于走钢丝。但是,当张松茂创作的“井冈山斗争组画”中《遂川工农兵政府》展现出来的时候,人们不能不折服。他的《遂川工农兵政府》和王锡良的《三湾改编》两个片断,获准出版发行并得到多方面的肯定。张松茂亦暗自庆幸这传统功底和深入生活的神奇功效,且深感这种“神奇”将放之四海而皆准。
在此前后一段不算短的岁月里,传统人物题材受到禁锢,现代人物题材又往往无意中绊响敏感的政治地雷,张松茂把大量的功夫和创作冲动转移到山水花鸟上。
明清以来,景德镇艺馆作坊传艺授徒,除操作演习之外,多临习宋元法帖,与艺术院校学习中国画如出一辙,都要看谁的功夫下得最多、最真。张松茂于学徒时已经受过这些磨炼,但他仍恐不足,又在更高层次上重新补课,逐一细细揣摩,精益求精并扎扎实实,始终不忘将这一脉相传的文化主线贯穿于所有艺术活动的始终。
细考其后张松茂的工笔粉彩,其源流特色皆应归宗宋法,无论山水花鸟,小品巨制,哪怕他的边缘风格已经到了驾驭自如的脱洒,哪怕他如何的独具个性,但都固守宗法,写实唯真,尽致纤毫。
画家林墉曾针砭“以写其仿佛说作神似,以无力写实说着写心,松柏不明,桃梅不分,凡鸟皆白眼,有鱼皆天鱼,美其名曰物外之求,其实只不过吓人之外,兼也害己而己。有为的画家根本就不取”。
陶瓷彩绘是一门工艺性极强的情趣细活,除了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对写实的功力要求极高,没有一种对艺术的纯真虔诚和持久的严谨及精熟的专业技巧,而是拿一种其实是“江郎才尽”的轻漫胡弄来对待,无论是鉴赏者还是市场,决不会给他以大的侥幸。
在获得了前述的“神奇”功效后又重新得到传统沃田的滋养,张松茂的笔底功夫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剩下的只是如何将这些功夫随心所欲地在陶瓷上实现,他开始研究突破陶瓷专用颜料特别是粉彩颜料的不足之局限,除配制恢复失传的某些粉彩颜料之外,还精擂细碾,反复烧试出不少前人未用过的能出特殊效果的釉上新颜料。这些研究成果在他和施于人教授共同主持的制作祝大年《森林之歌》首都机场壁画时得到充分应用,而且他的色彩往往与新彩颜料交替使用,形成一种更新意义上的新彩。这种文化意义上的绘画语言的独特表现力使许多历来轻视陶瓷绘画的艺术院校的专家叹为观止。心悦诚服地承认:如此效果,在纸上达不到。
正值这个时候,中国知识分子迎来了文化艺术的又一个春天,张松茂参加了全国第五次文代会,受到华国锋、邓小平的接见。他把蓄势难收的创作热情和十余载的蕴酿积淀尽情地宣泄出来:浓艳的色彩,绚丽四射的光感,虚实有致的空间关系,华美中唱出磊落,温和中透出豪迈……一种被公认的雅俗共赏的新的釉上粉彩形式逐渐形成。我们权且称其为光感粉彩。
近20年来,张松茂极少画浑厚沉重的历史大画题,但他决不借寥寥数笔“以寄幽情”,尽管一花一草,一山一树,都倾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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